“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话真是不假。”有些晕乎的徐舒卿开始没话找话。
实际上，落在她眼中的月亮圆而无亮，仿佛罩了一层模糊的外壳。
月晕而风，今夜，许是要起大风了。这样想着，她一边放下酒杯，一边裹紧了自己的外衣。
宣化帝瞥了她一眼，内心暗想：倒真是个傻的。寻常妃嫔开口，要么妙语连珠，奉承的毫无痕迹；要么撒娇卖痴，讨好的让人心生欢喜。
也就是她，每次都要寻些让人接不上的话题来聊。
也罢，她还饮了酒，还是不要过度高估她的脑子。
“爱妃送的生辰礼物，甚得朕心。”担心她听不懂，宣化帝也懒得暗示了。
“那纯露吗？陛下用着喜欢就好。”
徐舒卿倒是没往荷包上想。她后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做的荷包拿不出手，索性当做了添头，用来包裹纯露。
搓搓手，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自制的东西送人，难免有些期待对方的反应。
这下轮到宣化帝困惑了。他当时看见那荷包就要过来了，压根没来得及看什么劳什子纯露。
看着徐宝林暗含期待的目光，向来不大顾及旁人想法的宣化帝，第一次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过直白，含含糊糊地混过去便好。
“的确不错，香味淡雅，沁人心脾。”宣化帝从容应答。
纯露？应该就是女子爱用的香露吧。这么回答，应该出不了岔子。宣化帝为自己灵活的随机应变能力而骄傲。
香味，哪来的香味？徐舒卿的笑容凝固了。
那么大两株石斛，就得了那么一点点纯露，纯度极高，味道不冲鼻都是好的。
事实证明，女人不好骗，包括喝醉的女人。这话一说，徐舒卿就知道他在撒谎。
她倒不是伤心。三宫六院，女人们送的礼物若都放在一起，只怕堆成一座山还要富余一些。要将这么多无关紧要之人的东西都记在心里，对谁不件难事呢？
但理解归理解，却不代表她愿意看着别人践踏自己的心意。怎么说也是花费了一番气力做成的，敝帚自珍也好，别人不珍视，她自己珍视。
“是吗？陛下能喜欢，就是那东西最大的福气了。”徐舒卿假笑着说。
“喜欢喜欢，喜欢的紧呢。”宣化帝忙道。
“陛下既然喜欢，那就常用，最好能定期给婢妾一些反馈。”
“何为反馈？”宣化帝很迷茫。
“嗯。就是您使用之后的感受嘛。铁皮石斛滋阴效秉，能有效缓解您皮肤的……”半眯着眼，轻靠在椅背上的徐舒卿惬意地说。
每每涉及到她的拿手领域，她总是格外自信。
感觉更茫然了。宣化帝想。
这女人的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顾着说话，倒忘记正事了。再续上酒，朕还没有喝尽兴呢。”宣化帝笑着转移话题。
语毕，看徐舒卿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宣化帝也不恼，越过她的身子，准备先为她添酒。
远远看去，徐舒卿好像被宣化帝笼在身下，场面异常和谐。
实际上，被宣化帝袖子蒙住脸的徐舒卿，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味，感觉自己的脑子更加晕眩了。
“陛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徐舒卿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朕会的。”她怎么还没忘？
“其实，朕对爱妃绣的荷包，也极有兴趣。”宣化帝极为真诚地说道。
嗯？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