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剪那颗最红的!”
“诶!不是,再往左一点。”
这是今年最后一拨熟透的石榴,徐舒卿有着另外的打算。
看着双喜在枝叶间笨拙地转身,若不是顾及着体统,徐舒卿恨不得自己上去。
树上的双喜对自己也颇有怨念。
该!叫你逞强!叫你不听主子的劝!现在好了,困在这枝杈间,连转身都艰难得很。
难过是难过,但自己选择的的树,哭着也得爬完。双喜只得拖着圆润的身材努力去够主子点名要求的果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怀着心事而来的宣化帝一进门,便看见了人群中跃跃欲试想要爬树的徐舒卿。不由得轻笑一声,这人真是一如既往,活泼得很。
在树上登高望远的双喜,一眼便看见了正走进来的陛下,手一抖,好不容易摘下的石榴便脱了手,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许久,刚好滚到了宣化帝的脚边。
众人随之回头,连忙行礼。
叫起众人。制止了想要捡起那石榴的李福安,宣化帝自行捡起,拿在手上掂了掂。
路过徐舒卿时,看着呆愣的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愣着作甚,还不跟上。”
被宣化帝搞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的徐舒卿,敛下心神,默默跟了上去。
正房里,瑰色的阳光透过窗棂只堪堪照亮了桌子上的花瓶,宣化帝就看着那花,默不作声。
“可能饮酒?”沉吟半响,宣化帝突然问道。
也没等她回答,宣化帝立刻又吩咐道:“李福安,着人将澄光亭收拾出来,朕今日要同徐宝林把酒言欢。”
您就不觉得方才问我很多余吗?徐舒卿在心里嘟了嘟嘴。
接下来的时间,宣化帝将魔爪伸向了刚才捡到的石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徐舒卿很难相信,那样一双好看的手,怎能将石榴剥得如此难看。
她太过直白的目光,很容易引起了宣化帝的注意,十分荣幸地得到了宣化帝凉凉的一瞥。
埋头故作惊慌的徐舒卿,也就没有看见宣化帝悄悄变红的耳尖。
笑话。他刚才只是没使力而已,这才剥得狼狈了些。他是天子,难不成还能被这小小的一枚石榴难住?
这厢宣化帝与石榴较上了劲。那厢徐舒卿憋笑憋的实在辛苦。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便有人过来通知两人移步。
“随朕来。”宣化帝嫌弃地将那不堪入目的石榴随手丢在桌上,便起身出去。
走过被徐舒卿祸祸过的山脚,跨过略显荒凉的进山道,越往上走,视野越发豁然开朗。
这山虽然外表看起来野趣十足,但其实只要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处处都有人为修剪、维护过的痕迹。
她就说嘛,宫里哪有不为人知的角落。这扶玉山数年无人涉足,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陡峭的山路,时不时突出的怪异山石、突然飞过的虫子,还有阵阵起伏的虫鸣。若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只怕得吓得够呛。
这样的环境,徐舒卿倒是适应良好,甚至称得上是如鱼得水。
令人惊讶的是身为天子的宣化帝。只见他异常熟悉地转弯、上坡,时不时挥手除去盘旋在头顶上的小虫,偶尔还揪几片叶子拿到手里把玩。自得其乐的样子简直惊掉人的下巴。
徐舒卿感觉自己对他的认知又刷新了。
山顶之上,勤劳能干的李公公已经命人准备好一切,瓜果点心、冷盘热饮、桂酒椒浆等一应俱全。担心他们多喝伤身,还贴心地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