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邵小花把笔一扔,墨汁溅了一纸。
“刘自敏死了!?”她薄薄的身板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宫人被吓得直抖。
易霜行把笔放回到笔架上,低声唤她。
自从停了那外邦的药,司堂比从前更难控制心绪。只一点小事都容易让她气得直发抖,短短几日清竹殿的殿门都让她捶出了好几个窟窿。
“你回去吧。”易霜行双手扣住邵小花的肩膀,轻柔地扶她到一旁坐下,对宫人说道。
那宫人识趣地退下了,只心里怪道,前几日这位司堂和殿下请旨召乐人入宫还好好的,怎么却是位阴晴不定的主。
易霜行倒了杯温茶,给一旁的司安使了个眼神。
“哎呀,司堂啊,看看您这嫩手锤门锤得都破了多少口子了,我才给您包好,可别叫人再心疼了。”柳长裕硬着头皮道,这段时日司堂刚停了药适应不过来也属正常。
邵小花低头看了看手,眉头略放松了些。
“刘自敏一死,我所能知的就更少了。”
“司堂莫急,不是还有个英兰吗。这些时日您就尽管养身子,戒骄戒躁,我做的药膳味道还行吧。”
邵小花忽地心头火起,斜眼睨他:“养身子?我也知道我活不长了,你又急个什么?”
柳长裕一噎,心说还是不驳了,免得她更躁,也怪自己还没钻研出更妥善的方子。既要有助于司堂凝血养身又要安神,司堂又体质奇特,着实有些费力。
“司堂,”易霜行接过话,“司安负责您的安康,提醒一二也非坏事。您若憋闷,我陪您到城中走走。”
邵小花眼波一漾,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了,摆摆手道:“不了,在城中失了性子反而不好,万一我发起疯来误伤了百姓怎好?咱们就在皇宫里逛逛吧。”
这话倒对。
易霜行扶着人出了清竹殿门。
经过不知哪个嫔妃的宫殿,听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脚步轻促。
“婕妤也是名门出身,又善于歌舞书画,得宠过许多时日,如今就真没半点办法?”
“芳美人不也是名门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唉,殿下有旨,咱们又能奈何?”
这应该是兰婕妤和芳美人。
只听芳美人又道:“贵妃娘娘诞下皇子有功,可咱们也不是没肚子,凭什么就要走?”
“走便走吧,如今这形势你瞧不出来?清竹殿住进去的那位司堂,八成早晚要上位。”
“倒也是。瞧殿下看她的眼神,别说对你我,殿下就是对贵妃也未曾这样啊。婕妤,你可曾听说,殿下拟旨之时,这位司堂也在其侧?”
“嘘…美人妹妹,这事可不是乱说的。”兰婕妤倒很明白轻重。
邵小花站在墙根下听了一会,心里觉得无趣至极。
她倒想让良帝把这几个人留下,原来她们还嚼舌根。
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她转过身要走,又听芳美人道:“也不知殿下究竟是怎么了,莱芜的人怎能娶来做一国之皇后呢?”
“美人可别再说了,宫里人多眼杂,焉知哪句会传到殿下耳朵里了。”
邵小花脚下一顿,回头死死盯着这面墙。
只要她想,可以立刻进去攥住二人的喉咙。
莱芜人本也不欠良国什么,如今被拽进这泥坑里死命挣扎,反还要被良国人蹬着脸作垫脚石、任其拿泥巴再往下埋?
像块烂膏药似的贴着她不放的是赵胤,执意要遣散六宫的也是赵胤,怎么不去赵胤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