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莱芜堂堂主放言闭阁半年谢绝门客拜访。

良帝看着被送回来的一干宫婢侍卫,沉声道:“寡人知道司堂的性子,她既然不准你们跟随,你们便各回原职吧。”众人行礼退下,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好几遍却没记住写的什么。

邵小花就这么走了?她明明说无处可去,可事实上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两手一挥潇洒离去。

她会去哪里?何时回来?为什么要走?

辛酸、怜惜、失落、无奈、自嘲,种种情绪涌上来,他将折子放回案上,很想立刻到邵小花身边,哪怕只是看看她在做什么事也好。

那么邵小花呢?一定会大骂他一通吧,兴许还会说他是扶不上墙的泥。

年轻的良帝满面愁容。

细忆过去的二十年,他在政事上一塌糊涂,既不如先帝仁厚,也做不到足够狠辣,战事留下的烂摊子就像白蚁噬穴,不把蚁虫全部挖出来便无法建起高楼,时时令他难以喘息。

而在感情上,他自知后妃诸多,只是他国事和家事间不可或缺的纽带。这样一个一事无成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让邵小花为他止步。

他无奈地卷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他要证明给邵小花看,自己有能力将这良国治理成他要的样子,做他的皇后不会连累任何人。

“来人!”他的嗓子哑了。

“是。”黄门应道。

“传......寺卿陈允午后觐见。”

“是。”

邵小花坐在马车里,轻微的颠簸让她有点不适,柳长裕掀开帘子吩咐易霜行再慢些。

“没事小易,一会接上闵兄弟,我们就换上几匹壮马,骑马比坐车还舒服。”邵小花掀起一角窗帘从车窗向外看去,上京道人声鼎沸,吆喝声连绵不绝。

她刚到良国的时候,整个良国死气沉沉,她骑着小红马跟在阿爸阿妈后边,边境的良国将士都向他们行礼,口中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而现在,战火曾肆虐的地方或许已经长出了花草,良国重现生机,似乎万物都在向阳生长。伤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正如枯木逢春老树抽芽,活着的人总不能为了已故的逝者荒废余生。

邵小花放下窗帘,保持着看外边的姿势发呆。

行至宅门,闵中山已经在等候了。邵小花一个飞身蹿下车去,差点闪了刚要下车的柳长裕的腰。

“说起来,我从来到良国还没出过上京城呢。”邵小花说。

此次出行,邵小花只带上了易霜行和柳长裕,她甚至想让闵中山留在上京等她回来,可是那村子偏僻难寻,没有闵中山的引领很难找到,只好将他也带上。

从上京到锦州,日夜不停赶路也要花上五六个月,骑马虽更快些,可再加上沿途休息、换马喂粮,能在正月十五之前赶到锦州就算快了。因此他们每人只备几件冬衣,易霜行拿武器,柳长裕再拿一个药箱子,倒也不拖沓,回来时可以另做打算。

守城的士兵拦住四人四马,被都头训了一通。

“不知道这位是邵司堂吗?竟敢拦截?”都头转过身来又笑脸盈盈:“司堂,上边交代了,您要出上京城绝无阻碍,只是出了上京山高水远,就未必如此方便了,您多加小心。”

这正合她意,要是让良国境内百姓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那些欺人太甚的掌权者肯定都掐着时间来迎接她,更别提让她看见莱芜遗民的真实生活了。

“无妨,多谢都头。”邵小花微微颔首,未多言语。

他们到了郊外的树林,下马歇息。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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