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毕,两人皆是无声,一个凝神静坐,思绪飘远,一个仿若饿狠的蛮人,对着桌上美食大快朵颐。
良久,宋瑾恒似回了魂,他再次将目光放到看似粗蛮实则秉性洒脱的女子身上,“孟二小姐可有应对之法?”
等孟清菡吃饱喝足才慢悠悠道:“所有阴谋阳谋本小姐已经简明扼要的给世子说清楚了,该如何应对请世子回去问爹娘,莫要缠着我这个外人不放。”
话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不过宋瑾恒并没有在意,他勾出一个轻佻的笑来,“外人?孟二小姐轻薄了人家就想始乱终弃?”
什么?
“若是本世子上门求娶孟二小姐为正妃,以你我二人互生情愫,早在袁州便私定终身,你说孟尚书是答应呢还是旁人能阻止?”
烛火摇曳,两人表情均是怪异。
“世子若是不怕终身不举、断子绝孙倒是可以尽管来。”孟清菡龇着森森白牙笑得残嗜。
“左右被丞相算计,不如牺牲本世子一人保全整个王府。”
夸张。
讹王。
孟清菡深感无奈,这人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粘上就甩不掉,偏偏对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也不能一棒子直接打死。
她可不是被他威胁了,而是看他可怜,空长个子,不长脑子,平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取出藏在袖间的画布递给宋瑾恒。
海棠极有眼力劲的撤下桌上的碗碟,换上沏好的茶点。
画布上画着人像,写着官职、祖籍,甚至连其妻子不孕都写的清清楚楚,这个...妻子李氏多次给其夫薛高山下药...主动为夫君纳妾...
孟二小姐既然把这个给他看,定然有特别之处,他多看几遍兴许就懂了。
反复看了几遍,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画布重点写了妻子李氏如何变着花样给薛高山纳妾,偏偏每次都被薛高山发现,然后...然后嘛,自然是很生气,就狠狠教训这李氏,不过这教训的方法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孟二小姐,这薛高山有何特别之处吗?”
孟清菡见他绷着脸,眼神不敢看她,不由得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此人隶属户部,在萧侍郎手下挂了文职,登记六书钱财出入进纳的事物,可以说丞相在六书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宋瑾恒重新打量着画像上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印象,“他不是丞相的人?”
“一介寒门布衣,寒窗苦读十几载,一朝中第效忠的不是天子,而是食民肉、饮民血的奸相,他早已心灰意冷,只求平安渡完此生。”
宋瑾恒看了他的官途迁降,果真无波无澜。
“此人心性高洁,宁折不弯,有一颗有情有义明辨是非的赤子之心,只是苦于身份低微,势单力薄,世子若是与其结交为知己好友,或许在关键时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场狂风暴雨后,多日绵雨终于停了,飒爽的秋风拂过街角暗巷,冷清的盛阳大街再次热闹起来。
多辆华美精致的马车驶入望云楼后院,往来文墨朝官纷纷涌上二楼。金秋送爽,圆月问安,今日乃是中秋佳节。
今年出了袁州水灾,皇宫中不得大肆庆祝,哪怕官员家里也得低调过节。六书大小官员能脱得开身的都来了望云楼。
“真是天降横灾,往年中秋圆月举国欢腾,皇宫美眷更是能歌载舞,哪想今年只能窝在小小茶楼里小酌一杯。”
说话之人是萧家子弟萧应庭,在工部挂了个闲职,平日里最喜玩乐。此时与同僚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