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州的水患亦是大召的水患,有人命丢黄泉,有人喝酒还嫌酒不够烈,大召养的好儿郎,怎么没将这些贪图享乐,自私自利之人噎死。”
高谈阔论的声音戛然而止,萧应庭更是拍案而起,“萧康询,你看我不惯就直接冲我来,做什么在那阴阳怪气?”
“我又没有点名道姓,萧大人要对号入座干我何事?”
两人都是萧家子弟,萧应庭是嫡系一脉,萧康询是旁支,萧家当年最荣盛之时也是出过太尉的,没想到不仅皇家一代不如一代,这萧家简直跟紧了皇家的脚后跟,除了萧九淮外,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工部尚书梁海恩黑着脸斥道:“吼什么,这酒还没吃,就过头了?”
这两蠢货,是嫌萧家衰败的还不够快吗?
“梁尚书,你说大家同朝为官,平日里拘着官阶,有话也不敢说,今日既然出了宫门,咱吃了酒,何不忘了尊卑,畅谈一番。”
萧应庭带着讨好,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生怕一会儿喝多了给自己惹麻烦,先把话说透了,要说大伙儿一起说,法不责众,他也算机灵一回。
“萧兄性情中人果真爽快,我等今日便放下俗礼,只管痛快,来,咱俩干一杯。”
这人是礼部侍郎周俞生,官职虽不大,行事作风却比梁海恩这个尚书还要高调,在六书向来行事乖张,逾矩烂权却无人能管,只因他有一个好岳父,丞相马忠奎。
礼部尚书孟连伦淡淡瞧着,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尽收眼里,多年探索使他深知官场的求生之道,要么自己揽权,要么背靠大树,但这些都抵不过自己有一个好脑子,萧家在他眼里不过秋后蚂蚱,能跳几时看他自己的造化。
“姐夫,相府来人说,今晚设了中秋宴,咱这茬结束了直接去相府吧?”
周俞生谄笑着给孟连伦倒了杯酒。
周遭有人鄙夷不屑,有人低声咒骂,也有人羡慕神往,能入丞相眼,登入丞相门,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
孟连伦捏着白玉瓷杯,连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给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三巡酒后,平日人模狗样的斯文人也露出真面目,不过到底留了一丝清醒,任凭周俞生如何旁敲侧击,关于朝廷的只言片语大家闭口不言。
聊到如花美眷,以及那勾栏院里的美娇娘时,个个倒是神采飞扬,似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个个说得唾沫横飞,连居心不良的周俞生都将今儿要套话去博他老丈人开心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