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见过学政刘大人……”
“好啊，好，”刘大人的手摩挲着椅子把手，身体微微地侧向一边，“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里的武林正道名宿，铁皇堡的堡主卓老先生。”
“见过卓老先生。”
“如今的天下，北面有前朝残匪盘踞草原，沿海又有倭寇袭扰，南方的土司也是三年两叛……嗐，拔剑而不能过臂，上车而不能登轼，尔能恶……你们切记不可做这样的读书人！”
卓不群看似不经意地观察着这些举子，实则是要将他们每一个人的相貌神态都记在心里。
这些虽只是年轻人，但未来说不定就是主政一方的……诶，为什么顾北辰这个魔头也在里面，不不不，怎么可能，应该是单纯的长得像吧。
“铁皇堡，曾经是太祖爷争夺天下之时虎踞龙盘的据点，当年太祖爷曾在那里抵御前朝百万之师，咱们这些读书人若是能有太祖爷万分之一的勇武，那这些四处扰攘的贼寇就不过是疥癣之疾。”
“对了，卓老先生，这次来，主要还是想请您评价一下这些学子的体格资质，毕竟会试也是要考校武艺的，虽然要求不如武举那么高，但也不能太看不过去。”
“那在下就当仁不让了，排最后面那位举子，就从你开始吧。”
“螺塘县举员顾北辰，见过卓老先生。”
连名字和籍贯也一模一样吗，卓不群瞳孔地震，这不可能还是巧合吧，算了，真的假的试过才知道，朝廷命官当面，谅你也不敢怎么样！
卓不群猛地扔出茶杯的盖子，顾北辰侧开身子躲过，但这盖子回旋了一圈，又折返过来射向顾北辰的脊柱。
‘好一个伪君子，下手竟如此阴狠！’顾北辰回身抵挡，抬起两只手顺势卸去茶杯盖子上的力道，这一招虽然看着巧妙，但等于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对手，‘老家伙，我算是给足你面子了，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是如何生出那样的女儿的。’
“嗯……还行。”卓不群捻了捻胡子。
“多谢卓老先生指点。”顾北辰恭恭敬敬地奉还茶杯盖子。
“前排的这位举子，你过来演示一下拳脚功夫……”
……
卓念笙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不动，顾举人刚一走，她就溜达出门了。
江宁城里面什么东西好玩，一曰青楼画舫，二曰瓦舍勾栏，三曰销金赌坊，四曰美食飘香。
卓念笙选择打一个大满贯，包了一条画舫，点上各色美食，叫上几个姑娘听小曲儿，然后又让牙子找了几个老手陪自己赌钱。
毫无疑问，输了个精光。
最后是顾北辰把她从洗盘子的后厨房里面赎出来的。
“赌赌赌，你又去赌，这么多次你赢过吗？！”顾北辰举着《孟子》砸她的尾椎骨，抬得高，打得轻，“那些人是老千，你怎么可能玩得过他们呢？！”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他们的手法好好玩。”卓念笙喝了不少酒，浑身上下散发着酿梅子的香气，脸上的红晕如同傍晚的火烧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赢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