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东妮离开后,我重新坐回了木椅上。没有立刻翻开教材。
我的脑子如一团乱麻。
我也许做错了什么。
窗外的夕阳已经渐渐要看不到了。
我用自己习惯性的姿势托着腮,思考着之后与安东妮的相处模式。
首先,我最初的目的只是与她结交,成为朋友,想着这样也许会在十年内得到什么帮助。
就之前的发展来说,我认为几乎快成功了。
而在医馆,我因为一时的冲动,让她因为吊桥效应之类的东西,而多少对我有了些爱慕的情感。
不,现在还用吊桥效应来解释,不仅是侮辱她,还是侮辱我自己。
我和白之前的对话几乎就等同于医馆的对话,只不过被安抚方变成了我,安抚方变成了白。
我相当清楚。那时我对白表达的好感绝对不是吊桥效应。
我分得清吊桥效应和喜欢的区别。
白的话让我积压了数年的情绪得到了短暂的释放,白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情绪或者说感觉,就像从小吃黑米的苦孩子突然尝到了糖的味道,然后就产生了依赖,并且很难再去接受以前的黑米。
唯一与孩子不同的是,我还算能够管住自己,可以继续去吃以前的黑米。
我想安东妮和我的想法应该差不多,她也是那个突然尝到糖的苦孩子,只是我不确定她还能不能接受以前的黑米。
如果把我的行为比作一束阳光,让她从黑暗的寒冷中体验到了阳光的温暖,改变了她的一些什么,让她突然变得向往光明——故事到此为止,这束光也许是正确的。
可如果这束光只出现了短短几秒,却给了她一个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追求,让已经习以为常的黑暗突然又带给她远离追求的痛苦——那么我毫无疑问做错了。
十年的限制注定让我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
是早点让她断了念想,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一个充满回忆和痛苦的十年……我很久久无法决定下来。
我托着腮思考了很久,以至于晚饭都没有到食堂吃。
直到太阳彻底落下,月亮出现,我也依旧在思考,想得出一个理想中的答案。
门在我把腮帮子从右手换到左手的时候被推开了,我看向门口,是安东妮回来了。
“回来啦。”我下意识地把之前思考画面中的一句台词喊了出来。
那是假设我和安东妮结婚后的未来。
安东妮闻声,迈进房间的脚突然在空中滞留了两秒,然后提着一件布袋进来道:“嗯,我回来了,库洛先生。”
对于这样的对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尽管已经思考过很多应对台词了,但那都是假设中的婚后用词,现在怎么说都不合适。
我只能先别开话题,“怎么样?他们动手了吗?”
“没有。父亲晚上不在家,家里暗,母亲没发现我的伤口涂过药。”她说话的功夫走到了我的面前,用两只手托着沉甸甸的布袋递给了我,布袋在移动期间发出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
“这是,铜钱?”我隐约猜出了答案,但不太确定。
“嗯,还给库洛先生的,一共300文铜钱。”距离感在这时候又拉开了。
老实讲,如果她不主动提,我甚至不会往钱那方面想。
也许因为钱不是我赚的,花起来不心疼。
又或者是,我把这当作结交好友的必要开销。
两者大概都有。
“不……”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