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此时的沈清安手上拿着一把利剑,身上暗紫色的衣裙满是血迹,头发也散乱不堪,却仍旧死死护在秦子墨身前,“畜生,一群畜生!”她咬牙切齿,“那秦安山就是个杂碎!如此心狠手辣的东西,今日我若不死,必叫他百倍奉还!”
“呵,夫人,我还是劝你乖乖受死吧,”面目被蒙得严严实实的杀手也握着一把剑,不过他看上去情况比沈清安好很多,毕竟他不是孤身一人,身后还站着三个同样装扮的杀手。
“五小姐不过就是将死之人,与其白白受疼,不如我一剑给她一个痛快,”他说到这似乎是很开心,张狂大笑,“您也是,夫人,不反抗才能得一个痛快的死法!”
突然他眸色一厉,抬手往前刺去,身后本就蓄势待发的三个杀手默契地上前与沈清安缠斗,让她脱不开身。先前说话的那名杀手轻巧的绕开缠斗的几人,上前两步站到了秦子墨的床前。
他没有犹豫直接抬起了手,那把泛着银光的剑就这样当着沈清安的面刺进了秦子墨的心口。鲜红的血液就这般顺着剑身喷溅而出,杀手偏头看着沈清安,轻蔑一笑,又利落的当着她的面把剑抽了出来,血液溢出来的更多了,秦子墨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这一剑,无疑夺走了秦子墨最后的生机。
“不,不要!我的墨儿!”沈清安目眦欲裂,喉头一甜,硬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来。她一时间分了神,没来得及躲避,肩胛直接被迎面一剑给刺穿了。看着胸口衣襟被鲜血染红的秦子墨,沈清安心中愈发恨意弥漫,忍住痛意,利落的抬手,挥剑刺进了一个杀手的眉心,直接贯穿了整个脑袋。随后的一招一式更是蛮横,不过顷刻间便只剩下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还提着剑站在秦子墨的床边。
可此时的沈清安已经完全脱力了,瘫倒在地,杀掉那三个人已然是到了她的极限,她再没有力气提起剑与剩下的杀手过招。就在杀手提起剑要刺向沈清安时,一只飞箭穿透窗户直直射了进来,正中杀手左肩。显然,有人来了,并且武力不弱。他最后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秦子墨,满意的从另一侧的窗户飞跃而出,利落的逃走了。
“清安!”是定国公的声音,沈清安心下多了一丝安定,可当她再抬头看见秦子墨的嘴角也开始溢出鲜血时,她再控制不住地大喊:“墨儿!我的墨儿!”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让她痛的难以呼吸。
门外的定国公听见自家女儿凄厉的哭喊,心下暗道不好,手上还抓着刚刚生死一线间救了沈清安一命的弓箭。他又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却正看见被沈清安抱在怀里的秦子墨,面色灰败,心口处的鲜血止都止不住。
穆老夫人坐着马车自然是赶不上定国公骑着马的速度,等她站到安晖堂的时候,也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吓得心里一惊。
地上丫鬟婆子都躺了一地,到处都是鲜血。院内的门窗上也有不少血迹,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些丫鬟婆子四下逃窜,却仍躲不过被一剑毙命的下场。就连院里栽种的秦子墨最喜欢的白芍药现在都沾上了喷溅的鲜血,在这个并不晴朗的日子里显得格外妖冶。
穆老夫人再顾不得想其他,她急急忙忙地想往房里走,外面这样的景象已经让她有些难以缓过神来,在这一刻她已经不仅仅是国公夫人,她更是母亲、是外祖母。可她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哭声,一声声如若重锤一般砸在自己的心上,很显然,是墨儿出事了!
穆老夫人又想到梅自芜那一句“这小女娃尚未到生死一线的时机”,如今这个情形很显然就是墨儿的生死劫了,无论如何也得请来梅老先生了。她顾不上再往里走,更顾不上再维持那作为国公夫人临危不乱的气度,提起裙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