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
穆齐昭踏入内殿时，看见姬满儿正端坐在小圆茶几旁眼巴巴地看着外头。
那双圆圆的杏眼里尽是自责与懊恼，与记忆中那个犯了错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可事实是...那个小姑娘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了。
穆齐昭压下心中思绪，面上不动声色：“你不好好呆在宫里，去找林贵人做什么？”
“我在这宫中呆的无聊，便想着去御花园逛逛...”姬满儿摆足了一副无辜模样：“谁知道碰上她，看到我之后二话不说便上来扯我头发！”
这样看去，眼前的人绾好的发髻的确散了大半。像是被气着一般脸颊红红的，看着倒是好不可怜。
穆齐昭冷哼一声，径直转移话题：“为何指使穆七去刺杀谢凌谨？”
“什么...啊？”姬满儿显然没想到穆齐昭能问这话，蹙着眉看向他：“满儿听不懂。”
“还不肯说实话？”
像是气极，穆齐昭竟随便抄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瓶，没一丝征兆地就朝地上砸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惊得对面坐着的人都跟着颤了一下，而外头跟着的奴才们，听见这动静也都纷纷慌忙下跪高呼：“皇上息怒！”
“我...”姬满儿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直视这个面如寒铁的人。
“跪下！”
堪堪跪下后姬满儿颤着声音道：“我...我只是想帮你。”
“笑话！这天下文人多半都是谢家门客，若是谢家知道此事真相与朕有关，他们每人一笔能把朕给活活埋了！”
穆齐昭说着又朝前走了两步，脚下碾着碎裂的瓶身狠狠磨了几下：“穆七已被朕关押大牢...是不是见了他的尸首你才肯说实话？”
“不...”瘫坐着的人听了这话后头摇地像个拨浪鼓般：“我说...我说！”
...
出了殿门的穆齐昭仍阴沉着一张脸，朝空气中道：“出来！”
下一秒，本该在天牢里的穆七便出现在眼前。
只见他紧抿着唇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头后道：“皇上恕罪，属下不该隐瞒您。”
“皇后知理通情，你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件事就别与她提了。”穆齐昭袖间的手不由紧了紧，眼神瞥向一旁。
“属下明白。”
绝不会牵扯到满儿...穆七垂下头暗自想着。
若是穆齐昭知道他心中所想，定要气得跳脚，骂他会错了意。
可事实是不论穆齐昭的意思如何，穆七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曾经姓姬。
“对了皇上。”穆七叫住眼前人正欲离开的脚步，面容认真道：“林贵人为何知道疏影之死的事有了进展。”
“哦？”穆齐昭眸色微深，微微俯身：“是谁？”
“属下将林贵人与宫外所有的往来信件衣物等都排查了个遍，未曾发现任何有关线索。”
那你问什么...
穆齐昭正要白他一眼，却见他脸色郑重道：“就是由此才更可以断定在林贵人从未出宫的这几年间，能告诉她这件事的人一直都藏在宫里。”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若不是是曾经亲身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恐怕难以知晓事情真相。”
穆齐昭眼底闪过不解，蹙眉出声：“可凉王府上下无一活口啊...”
“所以此事皇上还是要从皇后娘娘那儿下手才好。”
穆七顿了顿，而后抬眼继续道：“皇上难道不想知道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