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给本宫烂在肚子里，听到了吗？”谢懿德紧咬着唇，坚定出声。
雪魄二话不说，重重磕头在地：“是。”
“先起来。”谢懿德摆摆手继续道：“你与那军医熟识吗？”
“几面之交。”
谢懿德微眯着眼，袖中的手也不由攥紧：“想尽办法去套那军医的话，但凡发现他有一丝的犹疑...杀。”
既然能从潭州带到这来，那定是身边可信之人吧...
看出雪魄的疑问，谢懿德抿嘴道：“他既与谢家联姻，那盯着他的人就只多不少。更何况朝中眼馋辛家兵权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心难测，保险起见还是本宫亲自试过才放心。”
“属下定不辜负主子所托。”
这个天气喝下一口凉茶，谢懿德只觉心肝脾肺都被迫打了个激灵，也终于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了。
“你对你们四个父辈的事还有印象吗？”
雪魄愣了愣，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只知他们突然打着为民起义的名号揭竿而起，从各地‘招兵买马’凑出一支四万人的‘军队’。组织了当年声势浩大的金城起义。”
谢懿德眸中闪过嘲讽：“的确声势浩大，竟一路从金城南下打到姜州都无人能挡。”
“还是当时已经年过七十的严飞将军重新披甲上阵，带领四千将士在江陵硬生生抗住了这四万人的进攻...才使得他们在援军到达后被聚而歼之。”
说到这，她语调也不由微顿：“而严飞将军与其带领的四千将士到最后也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即使未亲临现场，可光是听着后人所言，无一人不眼中泛泪。
铠甲沾血，刀剑既出，誓不归！
“我严飞从军六十载，驻疆二十余年，历经生死，却从不惧死。”
“战场上谁怕死谁就先死！”
“众将士，与本帅一起！杀敌！”
他的束发散了，白茫茫一片。背影也微佝着，握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终章，兵刃穿膛，一代老将，千古留名。
他一生无子，军师就是他的妻子。
都说百姓们嘴碎，惯爱嚼舌根，但却从来不会有人嘲笑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他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人愿意用尽一生去守护他们。
而这样的人，是毋庸置疑，也是不容亵渎。
雪魄透着光的眸子里划过惋惜：“严飞将军...就是死在这场战争。”
“战争？”谢懿德冷笑一声：“是闹剧吧。”
“主子这是何意？”
“‘金城四杰’也就是在金城通天了些，怎可能一路南下都无人可挡？”
说着她想起让暗影调查来的秘辛，沉声道：“援军援军，缓了整整七日的援军...本该在起义之时就出发的援军，硬生生拖到潼州府（属姜州）攻陷后才出发，这中间没鬼谁信呢？”
“先皇便信了。”雪魄看出谢懿德的愤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但先皇也并无他法。”
“你知道些什么？”
“若是属下没记错的话，当年被命支援及物资发放的就是您的外祖父。”
说到这谢懿德蓦地想起那日穆齐昭言辞中的决绝，不由激动道：“可外祖父远在汴京，顶到天也就是个监察失职的罪名。程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直至今日都还在偿还当年的罪责。”
“主子消消气，属下只是...”雪魄舔了舔发干的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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