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到大理司堂上的,是三棱。
她按照卿酒酒的吩咐将祖母屋里的那条蓝色方巾也拿来,并带了常见的制作出阁方巾的红蓝色丝绸、黑枸杞和一些细辛草药。
卿酒酒自拿到另一条方巾就闻了闻,对比了普通布料和方巾的色泽,果然颜色有区别,还能闻到很淡很淡的黑枸杞酸味。
确定了如意下毒的逻辑,就安然的等着太医和大夫到场;这种下毒方式诡秘又需要有很深的医学知识,自己才十六岁做这些如果没有专业的人见证,很容易会被人以为故弄玄虚。
“这下你要找到人都到了,看你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雪凝郡主见请的人都到齐了,就对卿酒酒不屑地说道。
太子对着大理司司正点头示意道:“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臣女需要将这些材料还原出如意投毒的过程,两位前辈医学造诣都胜过小女,如小女做的有何不妥可现场说出。”
刘太医和卜大夫都是曾见过卿老夫人病症的,也对卿酒酒所说的中毒表示疑惑,便附和道:“不敢不敢,大小姐开始吧。”
此时所有人都盯着跪在堂中的卿酒酒,只见她拿起细辛小心地将汁液研磨取出。
随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解说道:“细辛本是中药,风寒止痛、温肺止咳作用尤佳。但也有‘细辛不过钱,过钱命相连’这一说法,超出正常伎俩的使用会让救命的药变成毒药。而其毒性主要在这呈淡黄色的汁液中。”
“这种毒在土荆芥、石菖蒲、千里光中同样含有,但只有细辛是可以提炼出无色无味的液体,确实适合制毒。不过,老臣所知这种毒挥发性极强,是不可能存在一个月之久的。”
刘太医及时在太子面前露脸,好让这位未来储君能够对自己另眼相看。
“确实如此。”卜大夫表示肯定。
果然说完就获得太子的侧目和首肯:“刘太医博学,如此挥发性极强的毒又不是下在蓝色丝巾上,舞阳将军又是怎么中毒的呢?”
卿酒酒将汁液和细辛粉摆在面前,拿起了一旁的黑枸杞。
“就是靠它。”
卿酒酒将最初在祖父屋里取来的那条卿湙湙的方巾摆放好,又拿了一块特意让三棱寻来的普通丝绸。
“大人和两位前辈请看,这条是我命侍女去市上买的普通红绸,这条是我姐姐出嫁交由堂上的那条。颜色可有何不同?”光听她自己说肯定不行,有必要让他们自己寻找区别,才会记忆深刻。
“本司看着怎么这条色泽上更暗沉,这块新的明显是鲜红。会不会是如水洗过?”
“应是入过水,老夫看着还泛淡紫色一般。”卜大夫发现异常。
“对,颜色是微微泛紫,正常过水掉色倒说得过去,这般确实有蹊跷。”刘太医摸着小山羊胡说道。
卿酒酒就将黑枸杞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进水中,水一会就呈现出紫红色。
一边口中说道:“黑枸杞色泽稳定,在中药中是防药性挥发最好的,且可以中和细辛的味道。”
再将细辛的毒汁液滴入水中,水中的紫色迅速沉淀在杯底,杯盏上层呈现微不可见的淡紫色。
随后把普通红绸放进水中浸泡,用筷子夹出后颜色就变成了红色方巾的颜色--暗沉泛淡紫色。
“竟是这样,我想到了!”
卜大夫突然一拍脑门,苦恼的诉说着:“细辛最毒的本是长久服用,药性累积才能对人身体造成直接伤害,但如果患者本身肾脏有问题,还是老幼,那么他们根本抵抗不住长期有细辛的麻痹。病症表面上又类似头风、风寒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