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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正盖在河道上了!”那衙役指着老人身后的方向,“你自己看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家把房子盖到这?”

老人的眼里流下泪来,“我是四年前逃荒来的,媳妇孩子都饿死在路上了,就我一个老头子走到了定京!”

“我走遍了方圆百里啊,没有一个村子有多余的地,我找了好几个月,才在这里垦出几亩地,搭了一个茅草屋!”

“刚过了两年安生日子,现在你们说泄洪就泄洪,这是要把我逼死啊!”

官差见说不通,只好将那老人架到一边,其余几人三两下便将那小土包推平了。

老人在一旁老泪纵横,以头抢地,哭得不能自已。

周幼薇不禁摇了摇头,就算她不懂水利,也知道它根本挡不住洪水,如果不拆这个“坝”,任由老人在这茅草房里待着,他必死无疑!

几个官差拆完了“坝”,又进屋将老人的东西都收拾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一个破瓷盆,盆里装着些米,还有一只碗,一双筷子和一个凳子而已。

有一个人左右找了找,见没有趁手的东西,只好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将老人的家当卷了个包袱,挂在凳子上递给他。

老人趴在地上不起来,几人只好将东西放在他身边,又劝道:“闵大人说两个时辰之后泄洪,你尽快离开这里吧。我们还有差事,不能在这里多待。”

老人只是哭着不说话。

洪水当前,他们身上还有要务,实在不能耽搁,只好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沿着河道匆匆往下游去了。

周幼薇和薛兆等了一会儿,老人慢慢爬起来,垂头丧气地捡起地上的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定京的方向走去。

周幼薇感慨道,“蝼蚁尚且偷生,果然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他失去了所有亲人,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却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开垦了土地,建盖了房屋。”

“现在他又一无所有,可他还是坚强地站起来,选择了继续活下去。”

薛兆愣了愣,说道:“我以为你会说他可怜之类,没想到会是这一番话。”

周幼薇轻轻地笑了笑,“人生在世,谁又不可怜呢?最重要是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她转身往回走。

薛兆问道:“不看了?”

“该看的都已看完了。”周幼薇道:“我也想做点什么,回家蒸馒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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