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庭之永远也忘不了十五年前那个凌晨,那时他才二十三岁,还在睡梦中的他被妻子李氏推醒,“庭兄,不好了,杀人了!”
他吓出一身冷汗,猛地从塌上弹起,看到的是李氏那张因恐惧而变形的脸。
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往上提,急问道:“谁杀人了?”
“不知道谁杀的,是大伯兄被人杀了。”李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长兄被杀了?”贺兰庭之感觉如晴天霹雳,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在哪被杀的?”
“在运筹阁。”
李氏被吓得语无伦次,不能连贯地把事说完,问一句说一句。这时整个杏花谷都在骚动,往常这时多数人还在熟睡。孩子们也被惊醒了,两岁的贺兰承进被乳母抱着,哇哇哭。
贺兰庭之训斥道:“怎么带孩子的?”乳母吓得赶紧把孩子抱出去,又颠又哄的。这时他的妾室王芙蓉也带着大儿子贺兰承祖来,直接来到贺兰庭之和妻子李氏的卧房,大喊大叫,“吓死我了,杀人了!”
“别叫了!”贺兰庭之呵斥道。
贺兰庭之衣冠不整地亲自去马棚牵了马,然后跨马向运筹阁奔驰。
运筹阁在杏花谷的东部边缘,北山南坡,是在杏花谷控制的范围之内,但不属于杏花谷的正经地盘,在防卫之外。但贺兰凝之执意要在这里建房,说是环境幽静,适合读书。他最崇拜诸葛亮,于是把这个房子命名为“运筹阁”。他不仅在这读书,还时常在这留宿,妻子独守空闺,以致他的妻子对他不满,但他不以为然。派四个小厮轮流守卫,两个上半夜,两个下半夜。
父母一向偏爱他,觉得在这里住也没什么,有人守着,况且也没跟人结过怨,没有可担心的。
没想到竟然真出事了。
贺兰庭之骑着马,也没带小厮,径直去了运筹阁。
有几个男仆人围着,婢女们吓得躲得远远的。他的大嫂齐氏天一声,地一声地哭。地上血迹从屋内延伸到外面。母亲已经哭晕了,被下人抬回去了。父亲大怒,把四个小厮吊在树上打。逼问他们是谁杀的大少爷。“是不是你们中谁,是不是你们睡着了?”
他们一一否认。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况且也不是他们的手法。老谷主也相信不是他们杀的。他震怒的是怀疑他们睡着了。
几个小厮被打的皮开肉绽,也没问出所以然来,他们坚持说没睡着,也没见什么人来。
守卫的家丁也说整夜没发现哪有可疑的人往来。
这就奇怪了。
贺兰庭之劝道:“父亲,报官吧,也许官府能替我大兄讨回公道。”
刘管家也过来劝,让报官。
老谷主想想也只能如此。
县令派两个官差来,对当晚跟贺兰凝之有过接触的人都调查一遍,结果是最后离开运筹阁的是贺兰庭之。轮值的小厮也证实,二少爷走后,他们就没见大少爷出来,他们也没进去查看。凌晨他们发现地上有血迹,进屋一看,大少爷满身是血,已经没有了气息。十分惊骇,大叫,引来其他下人,后来报告给谷主。
怀疑对象指向贺兰庭之,最崩溃的是他的母亲。
“你为什么要害的你的大兄?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就不容他?苍天啊,我上辈子做什么孽了。我两个儿子骨肉相残啊!”他母亲呼天抢地的,奴婢们围着解劝。
贺兰庭之跪在母亲面前赌咒发誓,“娘,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杀了大兄,出门就摔死。况且官府的公差也没说是我杀的。如果是我杀的,不是把我带走了吗?他们说明天再来,明天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