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宥、莺儿、郑措走出村口,商量着往哪去。有躲避战乱的人陆续走来。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叛军已逼近京城,形势危急。朝廷有良将无良策,京城怕是朝夕不保。故乡长安回不去了,只能跟随者逃难的人群向南去。

姜宥害怕遭到抢劫,和莺儿两个,把身上戴的首饰都揣到衣襟里面,弄得蓬头垢面的;还把装锦帛的木箱特意用石头蘸泥磨了磨,看起来破旧的样子。

走了大约二十里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一个客栈。客栈已人满为患,人来人往,物价飞涨,客房均已住满。店主在院里搭建些低矮的草棚,下面铺着谷草。就这样的草棚,比平时客房贵了好几倍。有很多人连草棚也住不起,满脸失望和焦急,叹息着出了客栈,在道边露宿。恰好还余两间草棚,姜宥他们就住下了。

但酒菜均已卖光,还有些蒸饼配清菜汤,贵得吓人。郑措说要三个蒸饼,姜宥坚持要了四个,考虑郑措吃一个吃不饱。郑措心疼银子,边吃边感叹,“这像吃金子似的。”

三人吃过饭不久就在草棚里囫囵睡下。走了大半天,都疲惫不堪,很快入睡,睡得香甜。第二天醒来已经日照三竿,客栈里的人大部分已经走了。他们匆忙吃了早点,跟随最后一波客人继续向南进发。

漫无目的,就这样走了十多天,眼前出现连绵群山。陆续有人进山暂居避乱。

姜宥对郑措和莺儿说:“就这样走,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我们带来的银两都已用尽,还有些珠宝,不知能维持多久。不如学他们进山躲避一时。待丧乱平定,我们再返回京城。走的路程越多,离京城越远。”

莺儿和郑措都赞同。

他们在村镇集市买了两件炊具、一些粟米和油盐进山了。

离官道较近、宽阔些的山谷都被占了,很多是家族的人一起逃难的,找到合适的去处就落脚,繁衍生息,宽阔的山谷就变成了村落。姜宥他们找到一处虽狭小、但谷底较平、有涓涓溪水流过的山谷。这股溪流从滚石之间流淌,不知流向何处;上游谷道狭长,远处有座悬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郑措从纪家带出来一把斧头,本来想用它防身,现在派上用场。他砍了几棵树和些藤条,搭成架子,拾些干草,搭建个草棚,遮风挡雨,临时居住。安顿下来后,渐渐盖了两间草屋。

为了节约用米,他们每天都采些蘑菇、野菜,挖些草根和粟米混合在一起煮。姜宥还采些草药,防备摔伤。

有一天,莺儿洗完碗去屋后倒水,刚把水泼向树林、水还没落地就回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传来“哎呦”一声。莺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看,只见一个男人从树林中走出来,身上是她刚才倒的水。这个人嘻皮笑地说:“怪不得近些天总能看到这里飘出烟气,果真有人,还是美人。小美人你来自哪里,家里都有谁啊?”

“你是谁?多管闲事。”莺儿嗔怒道。

“我告诉你我是谁。从这往南过两道山梁,有个山谷,叫杏花谷,你听说过吗?”那人伸着脖子,脚未动,身子往前探。

“没有。”莺儿摇头道。

“现在的谷主是第三代谷主,叫贺兰庭之。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贺兰承祖,是庶出,前几年游学求官,没有因信。次子叫贺兰承进,是嫡出。他的母亲五年前去世。去世前嘱托谷主善待她的儿子,不要让他有什么闪失。谷主对这个儿子看管极严,除了进香之外,很少出门的。都是我代劳。时鲜货物,都是我替他买;市井繁华,都是我替他看;谷外风光,都是我替他欣赏。美人呢,我就自己瞧了。”说着,堆出猥琐的笑容。

莺儿轻蔑道:“说了这么多,我以为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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