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低下头,沉默良久,才强颜笑道:“父亲说得是,我会谨遵教诲。”
之后,大兄就没提这事。以为他已彻悟,打消了复国的念头,没想到是暗流涌动,暗中操作复国大计,最终竟命丧于此,遗恨绵绵。
贺兰庭之想了一阵大兄,又想起了刘管家。
刘管家虽为奴籍,但他一直把刘管家当成长辈,当成家人,没想到这么安静的人竟然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实在令人震惊。十几年前的另一件事也浮现了,渐渐清晰。有一天,刘管家突然报丧说他的妻子不慎摔下台阶,不治身亡。谷中给他拨了发丧的银子,贺兰庭之去吊丧,那女人头上盖着白布,突然一阵风吹来,白布被吹开,露出伤疤。贺兰庭之心里一震,那个伤疤很明显不是摔的,好像是锤的。如果是摔伤,要么是前额,要么是后脑,要么是侧面。可是这个伤疤是在额上头顶,很像是面对面,用锤子在头上锤的。当然,当时只是瞬间的想法,并没拿这当回事。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蹊跷。莫非是刘管家把妻子杀了?为了什么呢?也许是他与刘景内外勾连被妻子发现,他怕妻子嘴不严走漏风声?
贺兰庭之想得头疼。到了就寝的时间了,他仍没有睡意,屋内屋外地蹲着,很晚才躺在榻上,仍不能入睡,长夜难眠。
他思前想后,感伤悲叹,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上眼睛。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贺兰金河。她痛哭流涕,悔恨交加。一思父亲死得惨,死得不值;一思冤枉了二叔,实在对不起他。她不知道将如何面对二叔,如何面对杏花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