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看那里,有看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只有树林的黑影。”她说。
“确定吗?”他再问。
迟疑了一会,凝神望着他指的地方,她点头,“确定。”
“那就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很近,酒德麻衣已经在她的脸颊上闻到了的他温热的呼吸。
路明非将握着酒德麻衣的手遮盖住她的眼睛,使她什么也看不见。
他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凑在酒德麻衣的耳边,低低的说着:“我希望你所拥有的,不仅仅是黄天之下的都牟。”
“不要害怕,你永远是我最珍贵的财宝。”
“我与你同在。”
这时候他的声音真的像是恶魔的低语,幽邃广袤,蛊惑人心却也带着春天的情趣。
同时也很悲伤。
酒德麻衣心绪不宁地站立着。
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是想说的,可莫大的悲伤也爬上了她的心头,使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最终,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对路明非来说,酒德麻衣的回答可有可无,因为这是胜过天赐的许诺,不容置疑也不容阻拦,它注定降临。
藏起的鸟儿在对岸的树影中歌唱。
春梅在小径上撒着繁花,滴滴点点。
天边的黑云上划过苍白的光闪,雷雨开始来了。
酒德麻衣想发出甜柔单纯的微笑。可在她被遮蔽的眼睛外,她的脸,脖颈,胸,手臂,大腿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流淌着猩红的鲜血符文,那些符文像蛇一样扭曲鲜活的蠕动。她没有感觉,只知道在他温暖的怀中站立。
她也看不到她身后的路明非的眼里含着惨孤的光。
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沉黑的深渊,里面有奇形奇美的东西,有些微笑般的发亮,有些眼泪般的闪光,有的晕红得像新娘的双颊。
她希望他能亲吻她,可他没有这么做。路明非松开了她走回了阁楼的走廊。她明明感觉得到有根烈火的长刀刚才就抵着她的心,但那把刀离开了她的心上,去找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阁楼的走廊里看着他们两人的白色女人。
那根炽烈的长刀应该是属于那个白色女人的。可在回过头的酒德麻衣眼里,那个女人却是怯懦着,又哭萎又害怕的望着路明非。但路明非已经将那个女人拦腰抱起,这位深沉的国主又要回到他自己的寝宫狠狠地宠爱他的王妃。
在那个女人最后的眼神里,她是望着酒德麻衣的,没有任何揶揄的神色。
酒德麻衣大概读懂了她的眼神,那个意思好像是在求救?
这时候酒德麻衣才回过神来,这路明非也太畜生了吧!
真是个明目张胆、胆大妄为、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令人作呕的渣男。
可真的没有人能管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