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荒诞的雨夜

边境。

都市的夜,人们并不太会将之归还于夜本身;而乡间的夜,大多数时候并不属于人们。

当夜缓缓落下,村庄的灯火也跟着渐熄渐少,最后只留下几盏照路的罢了。在困倦的夜里,连着日间喧闹的狗也早早安静下来,除去外人临近屋子以及意料之外的噪响,它们大抵不会吠声。这时的人们服帖的把自己交给睡眠,盖上白日的倦眼,使这眼神在醒来之后又一日的清新喜悦中更新起来。

若说此时的夜的归属者,那只能是夜自己。她在这时手里会拿着琴,漫步在田间,拂过稻田中舒张身子的幼苗,逗弄着田垄的众蛙;飘荡于林间,肆意摇晃着繁茂的枝丫,惊起一圈圈停驻的飞鸟。她还会拨弄起她的琴来,引得蛙也合声,鸟也合鸣,万籁也鼓奏,乃至人的梦魂也会和她的音乐起了共鸣,那便是她的夜曲。

只是今夜的夜是从未有过的,比以往来得更空洞。将这空荡荡的夜打破的,是来自通向村外的泥路上的车辆的轰鸣和照亮夜空的灯光。

在这车队闯入这寂静的村庄之时,雷雨不期而至。

可划破苍夜的闪电、轰啸的雷霆、瓢泼的阴雨和咆哮的引擎却无法让这村庄活络起来。

才至的雨,没有对临近村庄的车队造成任何阻碍。

车辆进入村庄,停稳,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归乡的游子,而是一群黑色的人。

他们身穿黑色凌冽的风衣,面容冷峻,如临大敌的,踩着雨水混着泥沙的小路进入村庄内部。

为首的指挥官挥手,示意分组散开来。

他领着两人走向临近村口的两层水泥洋房。这间房子似乎刚刚建成不久,屋子前的平台上还着水泥和成丘的沙。屋子的前门有两扇,左边的门紧闭,右边的虚掩着,轻轻地便可以推开。屋子里没有灯光,踏入这间屋子的指挥官嗅到了诡异的气息。

他们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和任务记录仪,开始寻找着灯源的开关。屋子大厅中央的饭桌盖着半圆的罩子,拿起罩子,桌面上是这家人未吃完的食物,大概是还留着第二天吃的。屋内的椅子随意摆放。在桌子左面的柜子上是一台老旧的电视,旁边是满是灰尘的插座、机顶盒、影碟机和一个老旧的时钟,在电视的上方他们找到了灯光开关。

灯光照亮整个房间,正对门口的供奉台摆满了贡品,房间的右边是一长长的木质沙发,摆满各种纸箱子,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但在通向楼房更深处的墙柱上,有故意留下的记号。在齐肩高的位置,留着五道契合人类手指的划痕。

划痕几乎刨掉了水泥砖上的油漆。

看到这划痕指挥官明白他们找对方向,因为这样的划痕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更像是某种怪物。

再往里是宽短的过道,过道的右边是通向二层的楼梯,楼梯下则是开着门的厕所。再往里,便又是只剩半边门板的房间,上边满是利爪撕咬的残留,透过电筒的灯光,可以隐约看到里边躺在床上的人影。

掏出武器,指挥官谨慎地推门靠近床边。终于,在这个冷峻的指挥官脸上,再次出现了愤懑的神情。

躺在床上的是早已不再是完整的人。

床上本是两个人,一个是头银色短发的老妪,一个是五六岁的幼童。老人已如枯槁,胸腹被完全的切开,胸部的心、肺、肝之类的重要器官已经不翼而飞。小肠流泻在地上,旁边是黑红色的字迹:Tutto è dedicato al ritorno di SUA maestà.

一切献给终将归来的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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