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该句出自元代杂剧家关汉卿的《南吕·四块玉·别情》,写的是女子望着情人离去时的神伤与缠绵。沉重悱恻,却又注定决绝。此曲从别后说起,口气虽平易,然送别的当时,既觉难舍,过后思量,心绪无法平静。说相思只是一点,似乎不多,却又不知几时能绝。

林正春坐在办公室里细细的品味这首小令,光是看还不够的,她拿起手边的刻笔将之写在了一张白纸,字迹秀娟,端庄大方。

这时一个挺拔的女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什么事?”

“家主大人,他们已经到妖都上空了。”

“跑得倒是挺快啊。”林正春轻轻摩挲纸上的字迹,“但你是逃不掉的。”

她笑着在纸上又添了几个字:我年轻的丈夫。

然后把纸装进了漆墨的信封。

这样的短诗对于一个喜欢哼唱“雉朝雊兮清霜。惨孤飞兮无双……”的少年人来说,应该是恰到好处。只差写下一句“烟淡淡兮轻云。香霭霭兮桂阴。叹长宵兮孤冷。抱玉兔兮自温。自温。”了,可惜她没有这样的资格。

“你亲自去,务必把这封信交到他手里。”

“是。”

“另外,陈家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抓到白羊的尾巴了。”

“废物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是那架黑色的庞巴迪,路明非依旧当仁不让的躺在飞机床上沁心安眠,把酒德麻衣赶去一边。

飞机已经升到了云层之上,外面是亮白的蓝天,舷窗上大部分的帘子都拉了下来,很暗,机舱里灯光也调得很暗,床上的路明非睡得像死尸似的。

酒德麻衣向舷窗外看了很久。机翼上的红灯一闪一灭,云层被锋利的机翼切开又纷乱溃飞,像是不可阻挡的命运。

她离开座位去拿了杯咖啡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路明非。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路明非。仔细一想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就真的很安静,平日大多时候也是很安静,不吵不闹的。当然,除了他打游戏的时候。低低的呼吸声静默着像是幽古的深海,好似苍白的巨鲸轻轻漂游海渊之下,古老而又鲜活。望着他的时候,她的心底忽然迫切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要去探他的鼻息,要趁熟睡时亲吻他;可心中又有声音说,要离他很远,很远很远,不要靠近,仿佛已经迫在眉睫。

她本应该这样看着他直到飞机落地的,

但,

“很漂亮的,对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麻衣吓得差点吐出了快要咽下去的咖啡。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神。

那个女人来了,像是鬼一样没有任何声息,带着点雪的冷冽,也带着点风的清和。

女人就坐在麻衣的对面,穿着一件纯白的连衣裙,手里也捧着一杯热乎的咖啡,她的脸上还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抓到了偷腥的猫。

酒德麻衣提高音量,“您怎么会……”

女人却也没有放低音量的意思,“他睡着了,听不到的。”

说着,女人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床边,给床上的路明非戴上眼罩和耳塞,顺便提起他的头和手无所顾忌地晃了晃。而在这个过程中,路明非一直没有任何醒来的动静,呼吸依旧均匀缓和。

她又转过身来看向麻衣,“这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他醒来我也不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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