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兰府的老夫人早前就传了书信回来,近日要回府了,算算日子这几日便要到了。
秋日的清晨,伴随着微微凉风,幽兰居中一片宁静祥和。燕兰兮仍在美梦之中,她梦见自己吃到了鲜美的碎肉粉条。
“小姐,小姐,快起了,老夫人回府了!”小碟一边喊一边拉开房间的帘子,阳光并不刺眼,燕兰兮又翻了一个身:“老夫人回来了就回来了呗,不要打扰我睡觉。”
“小姐,你得去问安,那老夫人以往便对你很严苛,总是挑你的刺,今日还是早些去迎比较好!”
燕兰兮勉强伸了个懒腰便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了,草草地喝了几口白粥便匆匆去了正殿。本以为自己算来得早的,谁知她一推门屋子里齐刷刷一片,恭恭敬敬地列在厅堂之中。
她推门的声音惹来了一众不友好的眼光,抬头一看,她那死皮赖脸的姑母和娇弱的红玉表姐立在老夫人的右侧,这母女俩消息倒是够灵通的。燕兰珍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屑于看她,只有秦姨娘似乎比往日更紧张,紧紧拉着一双儿女,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大小姐,您也未免太失礼了,今日老夫人回府,您竟然这个时候才到!”沉寂了好久的蒋婆子今日仿佛又活过来了,又敢教训她这个嫡小姐了。
“母亲,兮儿前些日子受了刀伤,想必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以至于睡晚了些!”站在堂下的燕兰云天替女儿辩护。
“云天,这眼看就要及笄之年了,还如此不懂礼数,将来嫁到婆家可别失了我们将军府的颜面,日后定要严加管教才是!”老夫人的语气中带着苛责。
燕兰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祖母,颧骨颇为突出,头上戴着一条天青色刺绣抹额,额间的蓝宝石耀眼夺目,威严地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好一个气派的老夫人。都说相由心生,那面容着实显得刻薄,今日一回府便要训斥她一番,看来这个祖母她是指望不上了。
“老二媳妇,这兮丫头以后你多上些心,要学些规矩才行,不可太我行我素了!以免将来贻笑大方。”老夫人又补充道。
那燕兰霜和燕兰珍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庆茹领命!”那老二媳妇声音很是洪亮。
“听说云天你要将掌家之权交于这丫头,你糊涂啊!她才多大!现如今庆茹同我一道回来了,便交给庆茹吧!”
呵呵,她这个祖母,回来便要夺权,未免也太心急了。
燕兰将军支支吾吾了半天,正想着要如何回答,燕兰兮便道:“听闻祖母也是如我一般年纪便掌家了,既是有先例我如何做不得?再者,这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将军府,自古都是嫡长着为尊,二叔排行老二,寄居到大房府中便要掌家,这也于理不合吧?婶娘该掌管的应是她的县丞府,难不成祖母要将这将军府改成县丞府!”燕兰兮一口气吐了这么多个字她自己都很意外。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最为震惊的当然是老夫人,她才出去短短几个月,原本唯唯诺诺只会流眼泪的胆小如鼠的孙女如今敢与她顶嘴了,而且她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那李庆茹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她本就是二房且夫君确实只是一县的县丞而已,论家大业大岂可与这将军府可比。
薛姨娘好不容易浮出的笑容又被燕兰兮的一席话给淹没了。
“兮丫头,你懂个什么,你哪知道如何掌家,便是由你婶娘代为主持中匮又有何妨!”燕兰霜显得自己仗义执言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番话。
“姑母,你又为何知道我不能掌家,你有闲心操这份心还不如数数我那姑父现在添了几房妾室,你先管好你的尹家吧!”燕兰兮言辞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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