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石门落下,教堂就成了全封闭,但外面的动静,还是能听到。
狂风席卷着暴雨,拍打在墙壁上面,其中夹杂着嘶吼声、脚步摩擦的沙沙声、指甲抓挠的嘎吱声。
外面热闹,里面的人压抑。
未知,带来的恐惧最为浓烈。
哪怕是变成了怪物,这群被困的行者也瑟瑟发抖,恐惧着雨中之物,许多人下意识的喃喃道:“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因为白帝,一切都因为圣女。”
“真实的蠕虫在上,庇佑我们度过今夜。”
教堂虽然牢固,但也是由碎石垒成,红色的雨水不断从缝隙里沁进来,滴答作响。
鹤峻是二阶行者,自然也受过白帝和圣女的恩赐,他听不惯这些畸变之人的祈祷,便堵着耳朵,蹲到一边,不再言语。
孔白喝完牛奶,将石器端放一旁,双手下垂,敲着墙面,闭眼沉思。
神父分发完食物,便回到宣讲台,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脑袋前倾抵住石像,嘴巴微动喃喃自语。
其他人则或站或躺,声音慢慢变低,直至消失,很久才有一声呓语。
外面狂风呼啸,骤雨倾盆,危机潜伏,有未知之物不断敲打着墙壁寻找进来的机会,教堂内落水哒哒作响,虽然压抑,但也出现了一种压抑中的宁静与安详,让人昏昏欲睡。
鹤峻蹲在墙角,脑袋一点一点,即将陷入沉眠。
孔白驱散困意,眯了一下眼睛,眼前的场景逐渐荡漾,如水如酒,逐渐浓烈。
他看到,教堂的墙壁消失,浓郁的黑暗从神像上面蔓延。
他看到,神父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蠕虫,与黑海之中的虫子相似,身体披着黑色鳞片,成环节状,顶端是一个长满尖牙的嘴巴,此时正合拢。
他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在地上蠕动,悄然钻进每一个人的身体之中。
虫子来了,他脚下的眼睛睁开,一团黑影扩散,将所有虫子吞噬。
他踹了一脚睡着的鹤峻,鹤峻体表浮现冰霜,见到是孔白,眼中出现疑惑。
“起来,该走了。”
“怎么说?”
神父在这个时候走来。
他脸上并没有被拆穿后的愤怒,问道:“迷茫的羔羊,为何要拒绝蠕虫的恩赐?”
他见二人没有任何畸变,便微微笑道:
“皮囊不过是束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神父的白袍逐渐沁出鲜血。
“总有些事,高于生命。”
孔白掌中黑焰涌动。
“那么,你是要拒绝恩赐吗?”
神父的眼睛骤然圆睁,瞳孔之中迸发奇妙的色彩。
他刚看了一眼孔白,眼睛就突然炸裂,无数畸变之物从中迸发,可他的脸上却毫无痛苦之色,反而死死闭上眼睛,任由血泪流淌。
“幸运儿,你没有经历过绝望,无法体会,无法明白,无法共情。”
“你永远不知道被抛弃的绝望。”
“你也不知道,从绝望中寻找希望有多么艰难。”
“哪怕这希望,会将人引向歧途。”
沉睡的被困行者纷纷苏醒,站在神父身后,杂乱的眼睛凝视孔白。
鹤峻悄然站在了孔白身后,双手被冰霜覆盖。
在这狭窄的房间之中,他的杀伤能达到最大化,但这也容易误伤孔白。
而且他本人也不是防御专精,混战之中,很容易受伤。
这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