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京都方言）
倭人武士怒吼道，同时挥舞一长一短两把刀，如同狂风一般朝着顾北辰两人劈砍而来。
“饶命！”顾北辰抽出卓念笙的宝剑，装作万分惊恐地捂着眼睛，朝着前面刺了一剑。
这一剑刚刚好点到两把倭刀力道交汇之处，倭人对狂风一样的劈砍攻势瞬间失去控制，然后就……在刀舞之中把自己给拆了。
顾北辰放回宝剑，撑开油纸伞，不让卓念笙看到这种会让人一辈子做噩梦的画面。
“大师，饶了我们夫妇二人吧，一颗蘑菇而已，不至于闹出两条人命吧。”顾北辰在油纸伞后面说。
黄教上师早跑没影儿了，江湖不易，为了一颗蘑菇实在不至于。
……
“顾北辰，谁跟你是夫妇？”
“啊……还是装不下去了。”
“我讨厌你，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谁要跟着你啊，逗你玩的。”
两个人背对背，隔着一段距离，中间是四分五裂的倭人。
“可是有人答应过我，要护送我上京赶考的，诶呀，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就护送你到京城为止！”
……
然而他们两个人暂时到不了京城了，洪水来势凶猛，远超以往任何一年，昨天还是平地和山涧，今天已经是一片泽国。
木制建筑无法在水中坚持太久，官民士绅都知道要往山上跑，这是有山的县城，没有山的地方呢？
官府也已经自顾不暇了，刚刚还在组织人员撤离的县尊和县丞，转眼间就被锦衣卫拿下，说是宫里的旨意，要绑他们到布政司衙门砍头。
“你们这样不合规矩啊！”顾北辰揪住领头的百户，“太祖爷订的铁律，一遇水旱民变，纵使官员有受贿渎职情事，也要等事情平息后再论赏罚，哪儿有活还没有干完就把主事官吏砍了的道理！”
“你特么什么东西？”
顾北辰掀了掀自己的领口，露出里面的华服。
“伯爷，得罪，”锦衣卫的百户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但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瞬就恢复了冰冷，“对不住了，这是宫里的意思，请伯爷让开！”
顾北辰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
……
卓念笙在山上倚着宝剑打了一夜的瞌睡，第二天早上才看到顾北辰上山，浑身上下都是湿的，眼睛也是肿的，不知道是困的还是泡的。
“讨厌的家伙，你去哪儿了？”
“哦……没事，去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洪水啥时候能退？”
“还得有十天半个月的，可能更长，要看下游什么时候能泄洪。”
“那你考试怎么办？”
“考不成了，不考了。”
“那我走了。”
“嗯。”
“真走了。”
“嗯。”
过了一会儿，顾北辰稍微缓过劲来，抬头望去，周围已经没有他的卓念笙了，顾北辰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揪着一样难受。
“来人。”
“主上，属下在。”
“附近应该有个黄教的僧人，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