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宁到京城,山高路远,有直达需求的人一般都是租一条大船结伴而行,顺利的话一个半月就能到。
“小顾老爷,你的轻功好,能在江面上踏浪而行吗?”
“我可以像蝙蝠一样倒着飞,你信吗?”
“不信。”
“那我不会踏浪而行。”
顾北辰望着湍急的江水,突然觉得有些不协调,伸手感觉了一下江风的潮湿程度,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一位老船工搬着重物从顾北辰身旁经过,顾北辰单手拎起对方手里的箱子,“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辛苦啊。”
“那可不咋滴,讨生活呗,小哥,你力气真大啊,是练家子吧。”
“还行,打熬过几年,这两天船好开吗?”
“好开得很,十几年了就没有这么顺溜过,这回少说能早三四天到地儿。”
顾北辰的心往下一沉,卓念笙本来问别人借了一根鱼竿想要钓鱼的,但是江水湍急,鱼钩刚刚落水就被冲得没影子了。
……
距此数百里之地,一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正在掘开大堤。
“公公,不是说做做样子就好了吗?”景裕按着刀把逼向近前,浑身的气势如同一头压抑着愤怒的猛虎,“这是雨季,哪儿能真的……”
“这可不像是弑杀义父的人能讲出来的话啊。”惨白的脸色,尖锐的嗓子,阴柔的兰花指点了点景裕的胸膛。
“你们疯了,这是灭门的罪过,我的人不干了!”
“放肆!”
数个东厂的高手扑向他,景裕挥舞大刀,轮转如飞,与他们拼斗了几十个回合,一招佯败,拖刀便走。
“站住!”
两排火铳手已经列队装填完成,燃烧的火绳在朦胧的湿气中忽明忽灭。
“小伙子就是火气重,说话呀……没个轻重,大堤年久失修,衙门怠惰推诿,天灾人祸,怎么也灭不到你的门呐。”
“这……唉!”景裕丢下了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静谧的江水,慢慢地涌过缺口,向地势低洼处蔓延……
……
“胡了,给银子。”卓念笙摊开手,手指像拨浪鼓一样翻动,事实证明她的水平赢老千是赢不过,赢这些船工还是毫不费力的。
“别玩了!”顾北辰把卓念笙拖回了船舱,卓念笙不断地挣扎,“不嘛,不嘛,我的手气正旺呢。”
“赢人家的辛苦钱,你也好意思!”顾北辰说,“卓念笙,别闹了!”
“你认识我?”卓念笙捂住了胸口。
“你应该有办法立刻联系到你爹吧?”
“嗯……干嘛?”
“帮我给他带个话。”
“什么话?”
“雨过横塘水满堤,风欲暖兮折春桃。”(下游要发洪水,我想娶你女儿。)
“什么意思?”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去快去!”
“没有银子吗?”
“上了岸再给你。”
卓念笙非常神秘地躲到自己的被子里,还多次探出头来观察对方有没有偷看自己的秘密。
“我不会偷看的,你快点吧!”
“这可是我们铁皇堡最大的秘密,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杀了你。”
“我好怕呀,所以我不会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