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个奇怪问题一问,安东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同样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洗的。”
说着就向我走了过来,我注意到她的手上拎着两串项链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被绳子串起来的不是珠宝,而是花花绿绿的小布袋子。
“这是?”我把手上的毛巾拧干,在湿哒哒的手上擦了擦。
老实讲,我更想去洗把手然后用纸巾擦干,但我不太想在别人面前暴露出我的洁癖。
安东妮的视线从我的脸下移到了我的手部动作,又看了看被我擦过的衣柜,像是回想起我刚刚问的问题,她开口道,“库洛先生有洁癖?”
这个时代已经有洁癖这个词了吗?
想着被看出来就没有隐藏的必要,我就坦率承认了这点,“重度洁癖。”
“哦,那库洛先生先去洗手吧。”
就这样,洗完手擦干净后,我们又坐回了熟悉的位置,安东妮率先递给我其中一个小布袋说道:“这是我从稻荷大社求的御守,库洛先生一个,我一个。”
我接过那个粉红色,正中间竖着“御守り”字样的布袋,在打量的过程中,安东尼先把自己的那个戴在了脖子上。
御守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实物。类似旧盘的平安符之类的。
不过我脖子上已经戴了东西——我看向挂在胸前的那片叶子,它到现在依然绿油油的,没一点枯灰的迹象。
话说回来,又是为什么想到送我这种东西?
因为上次我告诉她,脖子上的叶子跟一个重要的朋友有关系吗?
所以想着作为朋友,也要送点东西给我。
可我没东西回礼。
“我脖子上已经戴了东西哦?”我试着问道。
“御守里面是空的,库洛先生可以把叶子放进去。”安东妮把自己的御守也打开来,里面的确是空的,虽然空间很小,但装片叶子还是没问题的。
我把自己的御守打开一个口,把叶子项链整串放了进去,接着拉紧束口,戴在脖子上。
其他的不说,至少戴起来比叶子项链舒服,而且这样也不算脱下叶子项链。
她是考虑到一直戴着叶子,叶子很快会风化,才选择送御守给我吗?
还是想表达,新的包住了旧的?我应该更看重眼前的人,不应该着重过去。
应该不会是第二种可能,她如果是那种人,我就不会对她有任何好感。
先不提我本身做不到只往前看,不往后看,单单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一直想也没有用”这种观点就让我很恼火。
安慰人也不应该是这么安慰。
一般被说这种话的人,不是重要的人死了就是重要的事情被搞砸了吧?
难道连缅怀死去的亲人,为失去的事物感到悲伤都要被否定吗?
倒不如说这种话的人先问问自己,能不能做到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都能一笑置之。
所以我很讨厌在别人为某件事感到痛苦的时候,自以为是上去安慰的人。
就是因为发生了无法接受的事情才会痛苦啊,这有什么问题吗?还要安慰人家振作起来?
合着人家应该在失恋,或被欺负的时候大笑才算正常人吗?
想表达自己的关心可以说“节哀”之类的话,而不是随便去否定别人的痛苦,说些“这算什么呀?谁没经历过呀?”之类的鬼话。
如果有人在我痛苦的时候告诉我振作起来,这个要是我的朋友,我会绝交。
如果是外人,我会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