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不讲道理的人,就会有说理的地方,你放心,我们都会帮你的。”曲时笙说:“你快下来,不能让那焚琴煮鹤的人就这么坦然的活在世上,若是你死了,你的冤屈也无人替你诉说,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又有谁能替你讨回公道?只有你好好的,你才能为了自己的仇恨所努力。”
范雯昭的心已经死了,她眼睛一闭,再不想听一点话,两行泪划过脸颊,砸了下去。
“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范雯昭看着低处的曲时笙,像是释然般的笑道:“我不奢求恶人能有恶报,只求我死后能化作厉鬼,折磨他万年。”
说完,范雯昭抬起一只脚迈向了空中,整个人如破败的柳絮,就要落下去。
关键时刻,徐之珩猛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范雯昭的手腕,
“你不能死!”徐之珩费力的说道:“你死了,那个王八蛋也就如愿了,他的罪行无人知晓,你甘心吗!”
范雯昭因为手腕被人紧紧捏住,疼的她面色铁青,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滚落。
“我不死又能如何,他有天子护着,我若是还活着只怕我父亲和整个范家都会受连累,我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能活着,谁会选择死呢。
可她没办法,建琮帝威胁她父亲,让他们把这件事丑事自己遮掩住,她父亲自然是舍不得她去死的,但她实在太想让金禹晟那个王八蛋不得好活,所以才走偏了路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她给家人留了信,在她死后,父亲母亲大可以宣扬她得了疯病胡言乱语,这样便可保住范家。
范雯昭是个很信奉因果的人,她坚信只要自己自尽而亡,就一定能报仇雪恨。
只是她的确动摇了,或者说在她心底,那所谓的坚信其实立不住,只是她看着父亲奔波的身影,看着母亲一夜之间冒出的白发和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们。
“既然是迫不得已,何不好好活着!”徐之珩用力往上扯着人:“而且小笙明明都救下你了,你又怎能遇到金禹晟。”
这是徐之珩和曲时笙都想不通的地方。
范雯昭挣扎着,却又怕挣扎太过会把徐之珩弄下去,所以干脆放弃了抵抗,回答说:“听闻奶娘病重,我带了一些药材和钱财去看望她,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被喝醉了酒的金禹晟碰到了。”
徐之珩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该来的总会来,不是躲就能躲得掉的。
就在他将要把范雯昭拉上来的前一刻,一支箭忽然向他射来,徐之珩惊险避开,差点丢了手中的人。
范雯昭吓坏了,连连尖叫着,下头围着的百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曲时笙转头看去,对面的酒楼窗缝中有一道身影闪过,在她反应过来时,圥墨和圥戎已经追了过去。
可人哪里有箭快?徐之珩没松手,不代表范雯昭就此获救了。
又是一支箭射来,这一箭贯穿了范雯昭,徐之珩眼睛瞪大,亲眼看见范雯昭的胸口被鲜血浸湿,血淋淋的。
曲时笙大喊道:“不!不要!”
明明就要救上来了!
徐之珩脸色微变,用力往上扯着人,第三支箭射来,这一次瞄准的是徐之珩的手。
因为躲避射来的箭,徐之珩脱了手,中了箭的范雯昭犹如天空中被射中的鸽子,一身白衣插着箭矢从高塔落下,人群快速散开,范雯昭砸在地面,鲜血迅速铺开。
曲时笙瞪大了眼,前世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她双膝一软,无助的跪在了地上,两行泪从眼眶中滚落,烫着她的脸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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