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的第一间出租屋是在六哥住宿的楼上,那屋干净,明亮,又便宜,也有十来平米,就是离上班的地方远了点。
由于一个人住觉得宽了,后来找来了厂友金保和我一起合租。在这间屋里,我们经历了很多故事。
我和金保性格相似,都是单身,也都没钱过日子。
在十一月下旬的时候,南方气温下降得很利害。晚上没有棉被的我俩,冷得睡不着觉。白天只有短袖穿,两件衣服穿着都很冷。
由于那十一月发十月份的工资,十月份按老分资方按,我们新手织布工,上了十七天班才三百来块工资。其中还要扣一月的伙食费。当时厂里就这,半个月多一天,也扣一月餐费。最终我才领到一百五十元。
金保和我一起进的厂,工资不知道怎么少我二十多块,就一百三十块的工资还让财务部弄错了,要迟发一个月。
他没领到工资给我们沉重的打击。
没发工资时,我俩就冷得不行了,天天望着发工资能买两件长袖穿,买被子盖,买肉吃......这样一个结果使他像个呆瓜一样,几天没精神上班。
我取出一百多快工资,交了七十块房租,买了条很假的被子和两件二十多块的衣服,两人换着穿。
温饱问题刚解决,还有两月过年了,又正好我二十岁生日,没办法的——只好买了几斤熟菜去二姐家吃了顿饭,算是庆祝生日。
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显得特别的无聊,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没关门的饭馆,要了几个青菜和一只啤酒算是吃年夜饭。当睌我们买了好多零食回宿舍,准备用这些东西把这几天没饭吃的日子过了。
开年的时候,工资按时新的记算方法,员工每日计时工资加上记件工资。
新工资方案的执行,我们工资时间抓得特别紧。
上班时间七百二十分钟,我们得分分钟按排好,要是多开会儿班会,机修多修会儿大圆机。多搞几分钟卫生,都弄得我们很不情愿,出现这些小事时,当天的工资就会少几块到好几十块,有经验的老手就私自调快机器,抢效益。我们新手就不敢,怕出次布,多的钱都扣去了。
工作更累了,驳纱球和下布都是体力活。
一台织布机‘机盘’要放纱球一百二十个。驳纱时一个个纱球从小包装里拿出来,找到线尾,接在快用完的纱球上去。一盘纱不停的驳,得要四十多分钟,一个人最少看机两台,多的四台。
中途还要查布面,吹机,吹过之后还得检查纱嘴有没有棉花堵住,然后打布头线,下布,填写验布卡,注明次点,最后还得扛布去称重。特别是高产机,每半个钟一条,搞得人叫累的时间都没有,那个时候我们最想做的就是‘验布’的部门,他们工作轻松,工资也少不了多少。
在织布厂上班的时候,有一日吃过了午饭,我到六哥的出租房去玩。当时二姐也在,三人一起闲聊了会儿。话间,二姐说道:‘对了,六姑家二表嫂生小孩子了,你两知不知道?’六嫂忙问:‘生的男孩女孩?’‘不知道!听人家说好像又是女孩。’‘唉!表弟天天盼儿子,如今又是女儿,表弟肯定气得要命,三个女儿养大有得苦吃了。’
我不解的问:‘表哥表嫂来这边打工那么多年了,表哥工作又高,没问题的吧?’二姐解释说:‘你有所不知,你二表嫂早就没上班了,每天在外面打麻将。你表哥找的钱给她当水使了。你表哥想多存几个钱养女儿,可他又不管着你表嫂,钱不够用就把你麦姐的钱借来花了。’
‘唉!表哥真遇到“化钱凤”了!’
你表哥取的前一个表嫂是个良妻,人家天天上班养家,自不必说。下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