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检查结果出来,天已经半黑。
所幸薄禾的脑袋没有什么问题,医生给她换了一块方形的纱布贴,开了点药,就把人放走了。
半途路远星来了两个电话,都是路清河接的。
听路清河汇说没什么大问题,路远星也就打消了跑一趟的念头,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薄禾没想到,路远星一直等着他们回来一起吃饭。
路夫人又被路先生带去参加宴会,长长的餐桌上只有路家双子与薄禾三人。
今晚的餐点也很丰盛,路远星还特地让厨师给薄禾熬了滋补的鸡汤。
路远星跟薄禾依旧挨着坐,她本来想摸摸薄禾的头,又怕牵扯到伤口,于是改为摸了摸薄禾的脸:“疤痕好像淡了很多,好在你不是疤痕体质。”
薄禾没有端着什么吃相,在喝汤的间隙回复路远星:“因为姐姐一直盯着我上药嘛。”
鸡汤被放到温度正好,入口温热不烫嘴,恰好是最鲜美的时刻。
浓郁的汤汁里变换着吊灯的残影,悄悄融化三人的身影。
看着薄禾一勺子接一勺子的憨态,路远星忍不住笑:“小馋猫。”
她好像有些心事,直到这一刻才宽松些。
恍惚间薄禾觉得,或许路远星不待见路夫人,却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话的原因就是,这张餐桌实在太大了。
一个人坐太空,两个人好歹能打个照面。
不过,这张桌子虽然大,却一点也不耽误坐在对面的路清河把腿伸得老长。
他也不踢也不干嘛,就要贴着薄禾。
男生皮肤温度要低一些,冰冰凉凉的。
薄禾略微变动了一下坐姿,他就跟屁虫一样黏上来,还用小腿去勾她……腿倒也是长。
怪不得表面这么安分。
薄禾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路清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还能怎么办,薄禾面上不动如山,脚下对准人重重踩去。
路清河脸色一变,腰背猛地挺起,筷子都差点捏断。
路远星不知道餐桌底下的风云涌动,以为路清河又做幺蛾子,开始判断情况。
她看路清河,路清河一脸菜色。
她看薄禾,薄禾乖巧的表示疑惑。
于是路星河心里有了定论,当即对着路清河说道:“你要是不能安静吃饭,以后就自己一个人吃。”
“我——”路清河无可申诉,只能忍下。
如果直说是薄禾踩他,路远星一定站在薄禾那边说怪他先撩者贱。
借此机会他正大光明去看薄禾。
薄禾回敬他一个古井无波的眼神,扭头对路远星露出一个笑容:“姐姐,我吃饱了,先回房间啦。”
路远星点点头,自己也放下碗筷:“一起上去吧。”
路远星把薄禾送回房间门前。她其实不是太好相处的人,说话随心所欲,从不顾及别人,这路上却一直在酝酿该怎么安慰薄禾:“你妈妈说晚上回来会过来看你。”
“喔……”薄禾才意识到她吃饭时原来在想这个,有些哭笑不得:“姐姐,你别把我想的太脆弱。我和母亲已经很久没相处过了,住院的时候,她都不怎么来看我的。”
一个母亲一个姐姐,她甚至对路远星更亲近一点。
路远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这口气。
她忍不住想,如果薄禾更早来,她就可以更早的照顾她了。
如果继母刚结婚时就把薄禾一起带来,没让她一个人在学校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