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睿儿明确提醒过景持,照臣妾看,是景持自己太想为圣上训马,急不可耐了。况且,真论起失职,还是养马司的人懈怠了。依照臣妾意思,先处置了养马司今日当值的人,给宸妃泄愤。若宸妃耿耿于怀此事,那臣妾做主,让睿儿衣不解带,守在景持身边三日,已宽慰宸妃爱子之心,与睿儿愧疚之意。”皇后不给宸妃机会,沉声道。
高景睿何尝不知是皇后给他铺路,立马言辞诚恳道:“母后说得是,儿臣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答应让二弟参与训马,哪怕知道是父皇答应,也应该拦一拦,儿臣愿意亲自照顾二弟,求父皇准予。”
看着眼前二人你来我往,将事情定了性,宸妃猛然间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怒急攻心,还想说些什么,就听乾元帝道:“嗯,就按皇后说得办吧。朕会调遣三位医官守着景持,直至景持康复,说到底,是朕大意了,宸妃?你觉得如何?”
话已至此,宸妃难道还能怪罪乾元帝不成,默默咬碎一口银牙,低头道:“圣上既如此说,臣妾不敢违逆,不过臣妾听闻皇后宫中,有千年人参和养荣丸,臣妾想求一求娘娘,看着景持重伤的份上,赐予景持吧。”
“皇后那有千年人参?”乾元帝狐疑,千年人参难得,整个皇宫库房内也不过区区六只,后宫妃嫔是无权保存的,这还是历来传下的规矩,以备不时之需,为皇帝、太子等保命用的。
皇后冷眼瞧着底下低着头的宸妃,看不清她的表情,眼底激起一片怒色,又忽而笑了“圣上忘记了?这还是宸妃入宫前一年,圣上赏给臣妾的。这些年,臣妾根本用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宸妃既如此说,臣妾甘愿奉上,省得圣上开库房了。”
乾元帝已经想不起宸妃是哪一年入的宫,自己又是哪一年赏给皇后人参的,皇后既如此说,自己也不能怪罪皇后,便压下心中疑虑,准予给了高景持。
宸妃冷笑,自己不过偶然得知皇后有千年人参,据她猜测,因是皇后为高景睿准备的。
至于为了什么?高景睿虽身为圣上嫡子,但至今不在储位,若出了什么差池,圣上不会在高景睿身上浪费,可皇后不一样,膝下唯有一子,且后半辈子只有此子。
所以皇后是备不时之需,今日皇后与高景睿给她和持儿已经下了太多的绊子,她始终不相信高景睿是无辜的,可又能奈何?
圣上已经急匆匆走了,倘若她记得不错,圣上是答应了静兰宫新晋宫嫔陈嫔一起用午膳,圣上果真心冷,殿内还能隐约听见持儿的痛呼声,他竟充耳不闻。
罢了罢了,持儿还有她这母妃在,还有她身后的母家在。
可宸妃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堂而皇之向皇后讨要人参。
她笃定圣上不知道皇后有人参,方才圣上的神情,让她确认了皇后在欺瞒圣上,若皇后否认,自己定能让圣上搜查,可皇后寻了借口,很好的粉饰了过去,但宸妃自认还是了解圣上的,此事,一定会给圣上心中留下疑影,这般,便足以。
“宸妃,让你身边女官跟着本宫去取吧。”皇后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居高临下望着宸妃。
宸妃抬眸,将皇后神情收入眼底。
皇后刚才一番话,一是让圣上认为持儿坠马,是持儿自己过错,高景睿明明提醒,持儿还鲁莽行事,是持儿咎由自取;二是借着给自己泄愤,处罚了养马司的人,让宫中奴才认为自己与持儿冷血无情,为持儿在宫中树立残暴形象,三是推出高景睿照顾持儿,给后宫众人看看,高景睿的仁慈之心。
皇后一举三得,真是好计谋。
宸妃不等皇后召唤,自行起身“自然,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忍痛割爱,只是需皇后娘娘劳心劳力,再为大皇子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