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武陵城外的天子山,即便已到了深秋时节,依旧树木葱郁,百草丰茂,远处金鞭溪依旧流淌着涓涓细流,只是这天工开物般的清秀山水,此刻许多死寂之色,硕大的天子山周边,到处布满了仙法结界,从武陵源到天子山,几乎都有昆仑九派的弟子严守。夜以继日,随着时光流逝静静等待着一场避无可避的劫难!
自从洪崖试炼后,厉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万毒尸王的重伤在前,本已令她仙体重伤,而所作所为真相大白后,更令她难以在同门面前启齿。倘若不是为了天子剑的安宁,恐怕她非闭关数十载难以恢复以往的模样。
这是此刻的她,除了悬圃宫上下依旧听命于她,另外八派都对厉莹,甚至是悬圃极为不满。一直自诩天下修仙正宗的昆仑九派,竟为了践行太虚残卷中的语言,无论所为目的如何,残害无辜,凭此一条,昆仑恐怕再难在六界之中立足。
若非为了天子剑,恐怕另外八派早已不再过问刑炎和御剑书之事,即便此时天子山来了几乎汇聚了昆仑九派中的所有精英,但彼此貌合神离,分崩离析,这一切彼此都有所会意。
梁晨宇和黄鹤权等人在数日后也到了天子山外,见到了强烈的结界,以及众多精英的场面,师兄弟二人却忧心忡忡,御剑书任凭功法再强,与刑炎身兼仙魔之力,又如何能够从这天网重重中抢走那柄天子剑!
武陵源的金鞭溪畔,厉莹与梁晨宇再一次单独走在一起,这是他们这半年来不止一次单独相谈,而每一次谈及的几乎都是和刑炎有关。只是这一次,一个不再是那个傲然于世的昆仑长老,一个也不再是风华绝代的琼华长老,仿佛彼此都只是经历了生死大难的寻常之人而已。
彼此相互寒暄,却谁也没有主动去挑起刑炎之事,只是厉莹问了句:“当年御剑书为夺太虚残卷,你大义灭亲,今日天子剑若失,其害远甚当年,你是否又会如当年一般?”
梁晨宇踱步在草野之上,身旁的溪流不止,天边的夕阳之光照在武陵源内外,即便深秋如何萧瑟寒冷,如同镀上一层深红的暖色彩带,这是此等绝色的场景,二人却各有心思,毫无欣赏之意。
“以我今日之意,即便想要阻挡他们二人,也属徒劳!”梁晨宇悠悠叹息,如血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像是经历了千山万水般的沧桑,但他心里却始终矛盾犹豫:“厉莹,你穷此一生都在想着复兴师门,但今日之事,可是你曾预料到的?”
“我说预料过,你可相信?”
“我信!”
“余雁焓师弟不惜自损仙体,屡屡逆转‘九天之术’,仙灵之力惨遭反噬,唉!”提到余雁焓,她心中多少愧疚非常,这个与他情同手足之人,一生都在效犬马之劳,可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余师弟自刎自身,虽令人嗟吁非常,但我知道,他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界,为了洪崖试炼,他拼进一口气在强撑着残体。”说到这里,厉莹潸然泪下,她这一生桀骜不驯,极少为人流过泪,所有人都知道,余雁焓在洪崖仙境中自刎而死,一方面是愧对正义,一方面是替厉莹,更替悬圃宫谢罪。
“天机之变,万千莫测,实不相瞒,今日悬圃宫被孤立,也是他在预料之中。而天子剑的安危,也都在其中,只叹我和他辛苦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最终还是不能避免这一天的到来!”厉莹擦了擦眼眶,即便残害宇文世家的事实无法磨灭,但她的一生,却的的确确都在想着师门,这一点梁晨宇与他有所契合。
“呵!”厉莹凝望着天边的晚霞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事隐隐约约的星辰满布:“一切交由后人去分说吧。”感慨之际,天边的星河中,忽然有忽明忽暗,而天子山上空巨大的结界中,有所撼动。
“魔气!”厉莹等待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