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几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破了梅香四溢的宁静。
“小姐,您怕不是昨日跪久了,寒气入体,染了风寒吧...”玉骨满脸担心,端着热姜汤走上前。
“前日夜里下了些雨,柳巷的路一直未曾修缮,还积了些水,小姐跪在那跪了许久...”
“暗影,你怎能看着小姐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呢!”玉骨看着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人,很是不满道。
“做丫鬟的,既然照顾不好小姐的身子,那就全都下去领罚。”门外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下一秒,一位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越走近越能看出老人那眼神中不容忽视的锋芒,像是能直穿人心,看透一切…
众人听到声音后都纷纷跪在了地上,各自垂着头不敢作声。
“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去请柳大夫!”
说这话的便是如今谢府后宅里说一不二的老当家人。
“奴婢愚笨,这就去。”语罢玉骨匆忙起身离开。
人一走,老太太便换了副面孔,着急地上前将手搭上谢懿德的额头:“我的乖孙囡,祖母不过是离家几天,怎么就生病了!”
“许是昨夜着了凉,祖母不要担心啦!哥哥与您一起回来的吗?”谢懿德强打起精神,说话速度也放慢许多。
“原本定的今夜才回,那小子不知怎的了,非要一大早就出发...”老太太说着皱起眉:“也奇怪了,按理该比我先到的…”
谢懿德皱了皱眉,脸色夹着苍白道:“坏了。”
“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老太太着急地向后看向身后催促道:“快去,再去催大夫快点!”
说曹操曹操到,还没等房嬷嬷出了内室,一灰袍男子便捋着胡子立在了门前。
看年纪不过四十岁上下,通身的衣裳都素净淡雅,还带着些药香。
与那传闻中能枯骨生肉又规矩颇多的难缠模样完全不符。
谢老太太见人来忙站起身让位,嘴上不忘道:“有劳柳大夫了!”
“不敢,这是我该做的。”说着他半跪在一旁,搭上早就伸出来的手腕上。
可却是半晌不发一言。
“柳大夫怎么不说话?是我家小姐怎么了吗?”玉骨率先忍不住开了口。
“没什么大碍,只是邪气入体染了风寒。待会我开个方子,不出三五日便没事了…”
柳大夫说着又看向床榻,不免暗叹这小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不似凡人,就注定了她无法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一张嘴张了半天又合上,看得人心里着急。
谢懿德见状咬了咬牙,语气凝重道:“是我的身子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在下只是想给谢小姐提个醒。您的身子切不可过度忧思,凡事顺其自然,莫要将事事都往坏处想。”
…
主子不高兴,下人们自然就有眼色地退下了。
转眼,房间内就只剩下了祖孙二人。
谢老太太重新坐回床边,揉了揉自家孙女的头发:“懿儿,能跟祖母说说怎么了吗?”
“怀...恭靖王来苏州了。”
“恭靖王?”谢老太太低呼出声。
顿了顿随也立即反应过来:“若是你不愿去汴京,不愿入大内,那祖母便就是拼上性命也绝不会让你离开苏州。”
“我明白的...祖母,您最疼我了!”谢懿德将头埋进那温暖的怀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