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书院的时间不早也不晚,刚好赶上门口世家马车最多的点,瞧着好不热闹。

历来谢家都只有两位庶出的小姐在书院读书,且马车十分好辨认。

而这今日这马车却是不同,虽依旧印着谢府的字样,可不论是装潢还是外头拉着的马匹都是顶好的…

结合着近日朝中的大事,看来这马车上就是谢家的正经主子无疑。

难道…是那个曾经冠绝汴京的谢家大郎谢凌恒?

众人都是这般想法,也都好奇当年那个才高八斗的少年郎如今是何模样。

随着车帘被掀开…

可惜,却也不可惜。

可惜的是马车里坐的并不是众人所想的八斗之才,不可惜的是里头竟是那个蒙了十些年神秘面纱的谢家嫡女。

看她眉似四月柳黛,眸若三月桃花。虽看似人貌欲乘风而去,却也让人丝毫不敢造次。

“请攸宁县主安。”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便多了附和声,起此彼伏,场面着实有些大。

被人问安的谢懿德微微福身,清声道:“各位有礼了。”

蓦地,一长相颇有出尘之味的少年向前一步开口:“谢小姐是要来书院与我等一同读书吗?”

“这位郎君误会了,我是来拜见院长的,顺带送小妹来。”谢懿德说着便将身后的谢清怡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这下众人可是有些惊了,往来目光各色都有,有认识且知道谢清怡的会震惊于她今日的变化,不认识但知道谢清怡的会震惊于她何德何能…

直到与姐姐分开后的一路上都不断有人来问候自己,这是谢清怡第一次感受到身为谢家人的待遇。

人群中,还有一墨衣郎君站在树下,正不远不近地盯着今日格外引人注目的谢家小姐。

那一向俊朗生硬的面容竟在此刻多了些柔和,不过也只是片刻,便悄无声息的好似未曾来过…

那头走的脚酸的谢懿德终于在一四方亭前驻足,透过那薄纱朝里道:“谢懿德给驰光院长请安,多年未见,不知老师如今可好? ”

“不知县主今日会大驾光临我白鹭书院有什么吩咐?”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应当是步入古稀之年的老人。

口气倒是依旧如记忆中那般不近人情…

“懿儿当年走得急,又重病缠身,实在无法提前告知老师,故曾递了几封书信给您,却如石沉大海般未见回音...”

谢懿德说着又垂下眸子,像是委屈般:“想来定是姑苏至汴京的路太长,许是信鸽在中途跑丢了也未可知...”

可惜里头的人像是根本不愿听,径直打断道:“攸宁县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老夫实在担不起您一声老师。”

“院长曾教导过懿儿近十载,怎就担不得?”谢懿德说着又朝前凑了一步:“当年失约是懿儿的错…还未来得及当面道歉。”

“县主若是想道歉便不必了,老夫当不起。若是叙旧就更不必了,你我之间,并无旧可叙。”

听到这话的谢懿德显然有些愣神,憋了半晌只说了句:“老师当真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吗?”

里头的人沉默了半晌,最终闷声道:“老夫曾以为你淡薄名利,愿隐世避名。可惜…错看了你。”

“老师一生不畏权贵,不依世俗,在这诡谲的世道里活出了独一份的清静。可我不同,身为谢家嫡女,我自出生起就被禁锢了太多...”

“够了,名门桎梏什么的老夫不懂也从未想懂。”

老头子的声线越发冰冷,直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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