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清算功过，便是因果了结之时，可…”
祝延的目光落在咔嚓咔嚓嗑瓜子的朝阙身上，那句‘可你来了’被堵在嗓子眼里，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弯了下眼眸，摇摇头。
“可我来了。”朝阙再自然不过的接了话。
祝延微微颔首，“我原以为，来此的会是曲流殇。”
“…近来锁妖塔有异动，大师姐忙的很，哪有功夫同你周旋。”
朝阙抬眸，轻飘飘的睨了祝延一眼，见他面色惨白，朝阙微微蹙眉。
“若是我大师姐，你…”
“她便会成为这万千亡魂之一。”祝延脸上并无情绪，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他到底是神明，纵然如今实力大减，可对付一个略有所成的修士，再简单不过了。
可他遇上的，偏偏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朝阙，且…祝延垂眸，周身灵力波动的更为厉害。
因果循环，半点不由人。
“你这个山神就当了个寂寞吧？？”
橘一不知何时睡醒了，也不知听了多少，他皱了皱鼻子，满眼不赞同。
“我虽为庇佑此处之山神，可我亦为人父。”
“噗…”朝阙吐出一口酒，瞪大了眼眸。
不是吧？？
这看着不染尘埃，不通情欲的山神，居然…居然已经是别人，啊不，别的狐狸的爹了？
震惊朝阙五十年。
“她是故人之女，由我亲手抚养长大，虽无生身之因，却有养育之…”
朝阙盯着祝延，脑补了一本你爱我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三角恋大戏。
莫名的，祝延看懂了朝阙的眼神，他唇角含笑，轻轻摇头。
“我并无情欲，亦不可娶妻生子。”
“这么听着，做神仙也不怎么样啊。”橘一嘟囔了这么一句，眼神一亮。
他大猫大摆，一把勾住了沈鹤川轻轻晃动着的剑穗。
后者垂眸，懒洋洋的睨他一眼，“你莫不是…”
橘一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大魔王说的话，谁爱听啊！！
都是对小猫咪完全不友好的，一字一句，像是刀疤呜呜呜！！
沈鹤川轻哼一声，抱起橘一，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脑袋，期间竖着耳朵，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自己师尊那头的动静。
“你这么做，就没有想过以后该如何自处吗？”
在前往顾府的路上，朝阙侧首，静静的凝望着面容苍白的祝延。
后者轻笑一声，唇色极淡，他抬眸，望着黑沉沉的天空，随即抬手，指向了即将拂晓的某处。
“天就要亮了，快些吧。”
答非所问，闪烁其词。
朝阙在心中轻叹一声，微微颔首，“只希望你那狐狸女儿没有满手沾满杀孽才好。”
虽说，朝阙见到花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满身杀孽，可那些人本就背信弃义，无情无义在先，便是清算功过，也当投生畜生道。
然太玄宗这些个弟子不同，还都是些孩子呢。
朝阙叹了口气，莫名懂了太上长老跟诸位师兄师姐的感受了。
果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橘一：“喵？？”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想什么？？！
…
花容轻轻摩挲着红艳艳的长指甲，她坐在镜前，细细的描摹着自己的眉毛，望着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