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预料之中，但崔教授的表情还是略显失望。
“抱歉，我见你长得太像我的一位老同学，还以为你是她儿子，看来是个误会。”
“没事。”
宝小维温和地再次摇摇头。
崔教授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很奇怪，你的五官单要是单拎出来我可能说不出哪里像，但不知怎么，放到一起后，我仿佛能看到她的影子。可能是因为我与她很多年没有联系，已经记不清她的相貌了吧。有人说她早些年失踪了，不知是真是假。我倒是有张几年前她在陵水的照片，只是成像太模糊看不清面容，但看那衣着身形，十有八九是她，毕竟穿灰色衣服的女子不多……”
安明山静静地听着崔教授自顾自说起他的老同学，内心的敌意消减了些，把这当作上了年纪的男人们总会时不时唏嘘过往的举动一样，和他父亲差不多，便偶尔礼貌性点头附和，权当尊重长者，说不定以后还会来南大执行任务，多认识一位副教授准没坏处。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宝小维的目光在崔教授讲述到几年前与陵水有关的事情时，突然亮了一下。
“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找到了一些线索，现在看来只是自己多想罢了。”
崔教授终于意识到对两个陌生的学生说这些显得十分尴尬，便起身准备离开。
“不好意思打扰了，让你们听我唠叨这么久，你们继续休息吧。”
“等一下，崔老师，你说的几年前，是不是陵河大桥断裂的时候？”
崔达看向宝小维，露出讶异的神情，“是，你当时在陵水？”
宝小维不出所料地点点头，一旁的安明山一脸疑惑，问道：“你去过陵水？什么时候的事？”
宝小维仔细回忆了一阵，终于想起他们的家庭旅行是在升初三前的暑假，愣愣地回答：“是啊，正好四年前。本来想着开学跟你说，后来事情一多就忘记了。”
宝小维没注意到安明山听他说完后显露出的后怕神情，而是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惊喜地对崔教授说道，“听您的描述，我可能见过您的老同学。”
“什么？”安明山一下没忍住，发出骇怪的声音。好在他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反应，迅速调整神情和语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崔达也好奇地重新坐下来，想听宝小维继续说下去。
“大桥发生坍塌之前的几个小时，我……和家人在十来公里外的陵河边游玩。正准备打车回酒店时，刚好见到一位身穿灰色外衣的女士伫立在江边，似乎在眺望着什么。但当时离得太远，我又已经坐上回酒店的出租车，只能远远地瞥到一眼对方的模糊背影。之所以留下印象，是因为她……”
宝小维差点脱口而出灰衣女子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想着当时的他怕多事连宗叔丽婶都避讳不说，眼下面对一个陌生的南大教授，更应顺应自己的直觉保留几分，于是改口说道，“当时的穿着比较特别，如您所说，穿灰色衣服的女子并不多……现在听您讲起，我也才记起来。”
说完，宝小维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是因为崔教授说的，自己的相貌跟那位灰衣女子有些相似，当时才会有那样的错觉？但仔细一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真是如此，宗叔和丽婶不可能不察觉到。
崔达抱着试探的心态，从口袋出他刚才说的那张照片，指给宝小维看，“是她么？”
看到照片，宝小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照片里的灰衣背影，绝对是他当时见到的女子！
怎会这么巧！
三个人目目相视，都蹦出这样的念头。但与安明山疑惑的神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