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内心所想,毕竟从军多年是为了保家卫国,此时见黎民百姓遭受欺压抢掠,而别国之人施以援手,他们心中又愤慨又羞愧。
可军令如山,违抗不得。
又听城外喊声四起,数支弓箭入了城,射中贼寇们。
“福军护驾——”
兵马铁踏飞速却井然有序,福州军旗入了城,福州都统舒秋舆飒然而来。舒秋舆带了两千骑兵,从福州一路赶至上京,路上已经处理了不少草寇流寇。
寺卿与内阁学士奉旨回乡,于秋场上急召福州都统。
舒秋舆领旨,表面上一切如常,暗中派人严加调查福州山野间骤增的草寇,草寇一动身,他便领兵跟在其后一路杀上来了。
舒秋舆任福州都统刚过半年,遇到如此紧急之事,既激动又慨然。他原打算熟悉了福州兵马事宜后请旨缴费,却不想这伙人如此大胆,竟敢直接冲入上京大肆抢掠。
这些草寇好像是突然从地里长出来似的,不断涌入上京城。
布赞手持双锏,冲到草寇堆里大开杀戒,勇猛不减壮年。莱芜堂个个都秉承无疾将军的风范,像在草原上宰羊那样轻而易举地放倒了这些草寇。
除去邵小花和易霜行,上京还有五十六名莱芜人。此刻全在此处,可纵使英勇异常,毕竟都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难敌草寇源源不断如流水般。
舒秋舆带的人也赶路许久,未曾修整,难免疲惫。
“你们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良国养你们这帮饭桶,就是让你们在百姓有难时冷眼旁观的?!”舒秋舆大吼,同为一州都统,他却比景世尘忠心得多。
无人应答,可这些草寇也异常生猛,仿佛有备而来,也非同普通的寇匪。若细细观察,这些人的章法统一,是军中招式,绝非民间草寇流盗能相比。
斐军都守着景世尘的军令,纵然听此言也不作应答,只能装聋作哑。
就在此时,皇宫最外层的围墙上传来号角声。邵小花长身而立,拎着景世尘的首级俯视整个上京。
邵字帅旗长竖于京城之中,与草寇厮杀的诸人皆是气喘吁吁,听到号角声便频频回头看。
“此乃帝虎符——”她举起那块冷冰冰的铁疙瘩,“斐军听令——”
一时间所有斐军士兵半跪在地,俯首听令。
“剿灭贼寇,把守城门!”逐字逐句落地有声,斐军应声而起,霎时如同洪水席卷蝼蚁般,草寇不敌。
就像扔一块石头、扔一捧泥块那样,她把景世尘的首级从宫墙扔下。
可下一瞬,远远地,她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英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