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冰潭,易司卫,请将邵司堂放下吧。”
柳长裕也终于把棉被放下,好像放下了一座小山,瞬间轻松了不少。
邵小花被放进潭中,忽觉得心尖的钝痛减轻了许多,冰潭冷得她嘴唇发紫,但体内确实好受了不少。
“邵司堂,请闭目养神吧。冰潭水凉,不适宜女子养身,过一个时辰必须出来。”徐济民把棉被解开,分发给易霜行和柳长裕,自己也裹上一条。
邵小花坐在冰潭中闭上双眼,慢慢地,她好像看到一片无人之境。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无边的寒冷,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她不再被心火炙烤,而是整个人宁静下来。
徐济民看着邵小花的神情逐渐放松,知道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易司卫,”徐济民转头看向易霜行:“可否让老朽把脉一观?”
柳长裕不解。
“多谢,不必了。”
柳长裕觉得师父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事,于是碰了碰易霜行:“司卫,我师父很厉害的,我诊不出来的东西他都能诊出来。不收你钱,也累不着你,就试试呗。”
谁料易霜行闻言脸色有变,像是做错事强装无事发生似的,木讷地看向地面。
不对劲。
柳长裕看向他师父。
“无妨,即便把脉也诊不出蛊虫所在。”徐济民说。
蛊虫?
蛊虫!
柳长裕顾不上裹紧棉被,整个人从被里爬出来凑到易霜行眼皮底下,巴不得钻进他嘴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蛊虫。
他抓起易霜行的左手...又抓起右手...
易霜行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眼中有种淡漠生死的逃避,这是柳长裕第一次从他脸上见到如此神情,仿佛一个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无意挣扎的垂死之人。
“徐师傅说得不错,我体内有蛊,名叫须臾。”
柳长裕一下瘫坐在地,赶忙看邵小花的反应。此时的邵小花什么也听不到,自然不知。
“我见司卫眼角有乌青,瞳孔有横异之相,这正是中蛊的迹象,虽中蛊不久,可我听说过须臾蛊,此蛊非同寻常,若无蛊母相引,恐怕只能等其吸食精血壮大自身才能出体,到时宿主也将因此丧命。”
这些易霜行都知道,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瞒着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