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猷二年秋。

来者两人,一前一后欲取她性命。

月色如水,她立于芳酣楼顶,手握一柄长剑,剑尖指地,身后来人已穿心而亡。

“我不斩忠义,你自寻活路吧。”她的话随着芳酣楼内的阵阵歌声飘入面前之人的耳中。随后她收剑入鞘,飞似的脚点片瓦离去。

彼乱世也,刺客关山月匿行于上京道,杀奸佞,废小人。

“司堂,昨夜方策军暴毙于芳酣楼,李之远连夜上表,陈述半年来方策军以其家眷要挟,李之远不得已举荐方策军的外甥费山、费华上位,实则费氏兄弟二人德不配位,心怀鬼胎,现他已被二人革去职位刺配番禺。李之远辞去太师之位待六部发落。”易霜行略微弯腰磨墨,轻声道。

“这些墨就够了。你坐下,我说过,你跟着我,直待身死也别弯腰。坐吧,我也是随便画画。”邵小花蘸取砚中的墨汁,勾笔画下一株格桑花,然后才大呼:“方晚明死了,策军的位置就空了,小易,你想不想当,我保举你?”

她那双眼睛林间小鹿般湿漉漉、亮晶晶的,叼着笔杆笑看易霜行。

“司堂,易某只效忠于您。”易霜行吓得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恨不能立刻把心肝都剜出来以表忠心。

邵小花把笔一扔也站起来:“啧,闷在房里画画无趣极了,走,咱们两个到园里赏鱼。哎呀放心,你不想当就不当呗,良帝还不一定听我的呢。”

行至后花园,正巧飞过一只信鸽。邵小花眼睛转了半圈就想出个馊主意,她用胳膊肘怼了怼易霜行:“小易,你把那个鸽子打下来,咱俩烤着吃。”

“司堂,那是信鸽。”

“哎呀...可是我想吃啊...御膳房天天做大锅菜,我都好久没吃过香喷喷的烤乳鸽了。”话音未完,鸽子已经掉在了她面前。

“嘿嘿,还是小易你最好了。”她跳起来想拍拍他的头表示赞赏,没够到。

易霜行半蹲,邵小花便像摸一只大狗狗一样把他额前的碎发揉的一团糟。他又奉命到假山后找来一些枯树枝,搭了个支架用来烤鸽子。

“真——香!来来小易,这个腿给你,剩下的都归我了哈。嗯!真好吃!”邵小花边吃边舒服的直叹气。“我小的时候,阿爸总是给我烤鸽子吃,他说多吃就可以长高,就能像鸽子一样飞来飞去。可是现在...我胖的像个猪,也没能飞起来。”

“司堂切莫折辱自己,我见司堂身姿轻盈,身若蒲柳,正是时下美人的标准身材。”无言声音先至,身影紧接着从拱门走过来,身上除了亵衣便是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一堆青绿薄纱,与这秋风萧瑟的季节不太搭配。

但是如果把这么一盆花...哦不,这么一个人摆到室内定是颇为养眼的。

“小易,如今什么时节了?”

“已过秋分。”

邵小花不禁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佩。

无言此人,面若桃花眼泛星辰,是她门下诸多门客中姿色最甚的。只是他面貌太过阴柔,其他门客不大待见。

邵小花倒觉得无言不错,吟诗作画唱小曲、泼墨抚琴填对联,没有他不会的,闲来无事时和他作伴,可以有效避免无聊到发霉的情况。

她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烤乳鸽咽了口唾沫,忍痛又掰下一条鸽子腿。

“无言,一起吃啊。”她颤抖着伸出手。

“不了,司堂,我最近减肥。”无言莞尔一笑。邵小花果断的把要递给他的鸽子腿塞进嘴里,万一再蹦出来一个,这鸽子腿可就未必留得住了。

“减什么肥啊,你看你瘦的...”她想说他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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