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期间,东宫的主人已经有超过十次的更替,最短命的那位,只在那位置上坐了三天便被自己的手足拉下马来。
因为皇帝的无能与不作为,每一个太子上位之后,都会在朝堂之中进行大换血,再全盘否认上一个太子的作为,颁布新的法令,将百姓折腾得够呛。
更有甚者,虽然不在朝堂上作威作福,却自请封地离开燕京,在分配的地盘上当起了土皇帝,上燕老皇帝即使清醒的时候想管,也有心无力。饶是如此却还是要屡屡进犯西陵北川,似乎是将战事当作游戏一般,动动嘴发动士兵,结果怎样都行。
如今的上燕,外强中干,表面上还是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其实内里早已被蛀虫侵蚀得千疮百孔。
杜奕承是十一皇子,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因为在南部水患中做出了巨大贡献,母凭子贵,身份随着杜奕承水涨船高,成了上燕的妃子,杜奕承,也成功登上了太子之位。
而他想做的,便是结束上燕如此的局面。
司徒煜听着他充满雄心的娓娓道来,对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上燕的根再怎么腐烂,也是一个庞然大物,而想要撼动根本······太子殿下愿望,可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杜奕承点头:“孤知道。从孤上位的那一刻开始,孤便设想过所有可能面临的情况,在那之前,孤也已经做好了许多准备,即使有脱离掌控的情况,孤也自信可以很快挽救回来。”
他眺望着燕京的方向,面前出现一团白雾:“上燕,是孤的故土,也是孤母妃的故土。孤不愿意它越来越贫瘠。”
“那在下先在此,祝殿下心想事成。陛下与在下,也很乐意多一个国富力强的盟友,去撼动东辽。”
杜奕承挑了挑眉:“摄政王倒也不避讳北川的野心啊。”
“不必,”司徒煜淡淡道:“没什么好避讳的,东辽不得人心,众所周知。不过这是以后了,太子殿下不必过于在意。”
司徒煜转而向杜奕承询问是否在追击残部的过程中,遇到过形迹可疑的女子或者异常的情况。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两方人马很快便辞别,分道扬镳。
“王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司清问道。
司徒煜抬起马鞭指了指往西陵的方向:“这片密林很大,杜奕承能注意到的地方只有这边这一部分。既然这里没有线索,那就继续朝那边查探。西陵,出现过白怀灵的踪迹。”
“是,王爷。”司清将命令传达下去,一行人再次启程,朝着西陵的方向而去。
——
今日便是十一月初七,顾玄霁的生辰。
顾玄霁倒没有将这件事十分看重,他总算得了重新踏进檀临安寝宫的机会,上赶着殷勤地侍奉在侧,午膳之前在御膳房忙得团团转,为她张罗着吃食,每一道菜都亲自动手,细心到了极致。
这几日也是难得的好天气,檀临安坐在光秃秃的大槐树树梢,能将周围精致的全貌大致收入眼中。
“陛下,摄政王传信。”宫云站在树下朗声道,同时挥动手臂,将信纸用力往檀临安的方向甩去。
檀临安没有往下看,手一垂便将信纸夹在两指之间,随即靠在树干上将信纸展开,就着明亮的天光读着。
在看到王小丫没事时,檀临安的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弧度,她就知道那丫头不会有事,往后会继续活蹦乱跳。可惜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司徒煜查到了那批铁矿石运送出谷的踪迹,继续往南走调查去向,以及白怀灵囤的私兵。
檀临安心中对白怀灵一直有一个疑虑,便是当初宫变时,她为何没出现。
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