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握着油纸伞的手却不自觉收紧。
檀临安停下脚步:“你来做什么?”话语中颇有些不耐烦。
岫玉没得指令也不敢轻易起身,弯着身子从身后小太监手里接过食盒:“臣听说二殿下出了事,料想陛下一定会来看望,因此特意为陛下煲了汤送来。”说着就拎着食盒上前,不过在距离檀临安三步远的地方就被顾玄霁伸手拦了下来。
檀临安沉默地看着岫玉良久,方才让他起身,随后让宫云将食盒接了过来:“天寒地冻,你有心了,这些事你不必做。”说罢,便要提步离去。
“陛下······”岫玉一着急,抬手便拽住了檀临安的衣袖。
“放肆。”檀临安淡淡出声,下一瞬顾玄霁便已经捏住他的手腕将他甩开,站在檀临安前面冷冷地道:“确实放肆,陛下没有允许,你怎么可以近陛下的身?”
岫玉颇有些狼狈地跌坐在雪地中,看着檀临安越走越远,又见顾玄霁蹲下身来轻声道:“收起你那些莫须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呆在你的良音阁,侍弄花草也好,弹琵琶也好,至于其他,你想都不要想。”他最后冲他嘲讽一笑,起身朝着檀临安追了过去。
越来越密的大雪阻隔了岫玉的视线,太监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殿下,你没事吧?”
岫玉没有说话,被他抓进手中的雪慢慢融化。
檀临安打趣地看着后来居上的顾玄霁:“跟人家说了什么?”
顾玄霁冷着脸,声音却有些局促地道:“就,让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檀临安莞尔一笑。
回到栖凰宫,顾玄霁的脸色还是有点臭,檀临安让宫云将食盒打开放在桌上:“嗯~很香呢,药膳鸡汤,很是费了一些功夫。”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顾玄霁,果然他的脸色又黑了黑。
檀临安就这么盯着他,直到顾玄霁受不了她调侃的目光看过来,这才将食盒往他面前推了推“喏,你前段时间也染了风寒才好,这你拿去喝吧,别浪费哦。”
顾玄霁眼神一亮,抱着食盒就跑了出去似乎怕檀临安反悔一般,身后传来檀临安轻柔的笑声。
朱雀门——
隆冬时间,大雪深数尺。站岗的城防兵裹着厚厚的棉衣一动不动地目视着快要看不清的前路,眼睫毛上都有厚重的一层冰霜。
一辆马车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她们的眼中,漫天白色中唯一的一抹黑。
“陛下,初远危来了。”宫云疾步走到书房将城防兵传来的消息告知檀临安。
檀临安合上书卷:“人呢?”
宫云回答道:“被摄政王请去了王府。”
檀临安起身将书卷放回书架上:“去王府。”
宫云福了福身退出去做着准备。檀临安的提心吊胆总算有了着落,初远危竟然亲自冒着风雪来了,便说明了初允禾的份量,这回赌对了。她捧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摄政王府——
司徒煜静静地坐在上手,已经喝下了两盏茶,下方的初远危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屋子,目光不时落在司徒煜身上。
又是半盏茶下肚,司徒煜终于率先开口:“初相国不远万里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确实寒舍,”初远危不置可否:“王爷在在这北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当今女帝还有教导之恩,这屋内陈设,怎如此朴素呢?”
也不等司徒煜回答,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