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山路上,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飞速地前行着,程修一下又一下加重马鞭的力道,催促着马儿。车内,顾玄霁替檀临安接好手臂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洗净秽物,剔除腐肉。易容的面具早已取了下来,顾玄霁捧着那张几乎毫无生机的脸朗声问道:“程修,还有多远?”
程修答道:“快了大人,两柱香的时辰便能到。”
赶到回亭关郊外之时,程修一勒缰绳,那可怜的骏马凄厉地长嘶一声,便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顾玄霁抱着檀临安直接潜入行宫之中,让程修去把叶晚棠请过来。
很快,得到消息的叶晚棠便急匆匆地出现在行宫之中,见到床榻上檀临安的模样大惊失色,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伤得如此重。”
顾玄霁侧过头:“还请将军立马去请靠谱的医官来为殿下诊治。”
叶晚棠也知此事轻重,连忙将自己麾下信得过的军医叫到了行宫。
那军医也是跟着行军打仗多年之人,她为檀临安细细诊脉之后便立即让人准备药浴,同时命人煎了一碗浓郁的人参汤,先行给她灌了下去:“将军,属下现在去调制涂抹伤口的膏药,殿下这边第一桶药浴半个时辰,然后换成另外一桶,第二桶药浴两个时辰,期间水温不能有太大变动。这是药材,将军赶紧备好。”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叶晚棠与宫云一同守在檀临安身边,时刻观察她的状态还有水的温度。顾玄霁在外面焦急地等着,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什么,考虑半晌后,他起身跑到书房提笔落字,将檀临安的情况传回了京城。
行宫之中为数不多的人上上下下忙成一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终于两桶药浴结束,军医也将配方复杂的药膏带了过来。
已经换过被褥的床榻之上,檀临安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些红润,嘴唇也有了一丝血色。宫云与军医一道,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涂抹着药膏,没一会儿那药瓶便见了底,军医又连忙跑出去继续调配。
宫云满眼心疼地望着浑身上下没几块好肉的檀临安,自檀临安出生,她便侍奉左右,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檀临安又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好在脸上有易容的面具保护了一番,伤得不是特别重。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叶晚棠:“将军,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将军若是继续待在此处,难免有人会起疑心。”
叶晚棠点点头:“军医会一直在这里,有什么事及时来找我。”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第二瓶药膏很快送来,二人又忙活了一阵总算将檀临安身上的伤口处理完。
“呼···”军医长舒了一口气:“你好好守着殿下,今晚殿下肯定会发热,到时候你把这张方子上的药煎好,同退热的汤药一同给殿下喂进去。药膏干了就立刻来找我,我再给殿下施针。”
宫云接过药方紧紧捏在手里道:“医官,殿下的性命可是无虞?”
军医点点头:“殿下只是身上伤重了些,内伤不重。不过殿下许久滴米未进又淋了大雨肺部与脾胃定然受了损伤,只是殿下年纪尚小,往后好好调养一番也不会留下严重的病根。”
宫云不住地道谢,将满眼疲态的军医送了出去。
军医前脚刚走,后脚顾玄霁便冲了进来:“宫云,殿下如何了?”
宫云将军医的话重复了一遍,顾玄霁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等宫云问,他便将发生的事情悉数讲给她听。
宫云的眉头越皱越紧:“那白怀灵怎会一见面就对殿下动手?除非她知道那日在矿洞之中的人是你们,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顾玄霁摇头,看向依旧在昏迷之中的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