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有点含糊不清。
“大点声,话说得清楚点”贺兰承进又喝令刘皮。
刘皮只能重新鞠躬,吐字清晰,一板一眼地说:“我给娘子赔礼了,对不住,不敢了。”
然后又向莺儿鞠躬赔礼。
莺儿看刘皮卑躬屈膝的样子很有趣,捂着嘴“嗤嗤”笑。
刘皮鞠躬道歉后,回到贺兰承身边侍立,毕恭毕敬的。
“没完!”贺兰承进看向刘皮又呵斥着。
刘皮吓得浑身颤栗,“小……小爷,还……还要我怎样?”
“我问你,和你一起去骚扰娘子的是谁?”贺兰承进厉声道。
“是……是李僵。”刘皮支支吾吾地说。
李僵是贺兰承祖以前的小厮,现在做杂役,因为比较懒,常被管家教训。
“他们怎么勾结在一起的?”贺兰承进心中纳罕。
“以后不要和他在一起。”
“是,是。”刘皮恭敬地应着。
教训完刘皮,贺兰承进温和地问姜宥,“娘子,我对刘皮的处理你可满意?”
“满意,谢了。”姜宥道。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贺兰承进接着说:“时难年慌,民生艰难,你们流落到此也是不得已。如果还有杏花谷的人骚扰你,尽管告诉我,我会更严厉地处理他们。如果有其他人欺负你们,也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们摆平。”
“如果发生这些事,可能少不了麻烦贺兰公子,多谢了。”姜宥展眉道。
“请问娘子贵姓高名,以便我嘱咐杏花谷的守门人,如果娘子及家人去找我,务必通报、迎进。”
“我叫姜恕恕。”说着在手上比划着名字这几个字。
姜宥只告诉他自己的小名,不想让他对自己了解太多。
“姜恕恕。我记住了,后会有期。”
两方告别。虽然是邻居,但出行是不同的道路,并未同行。
姜宥同莺儿、郑措返回。一路上看到不少人是一家人一起逃难的,夫妻相扶,儿女绕前。姜宥十分羡慕,想到自己形单影只,只带着一奴一婢暂居空谷,还被人欺负。相比之下,难免心境悲凉。
从那以后,刘皮果然没来骚扰。姜宥渐渐心里踏实些,心情越来越开朗了。有一天,他们沿着狭长的谷道、溯着溪流去悬崖边采石耳,突然听到山外喊杀声阵阵。吓得他们连忙靠在崖壁上一动不动。过一阵子,“咣当”一声,金属撞击岩石的声音传来,一把长刀被人从崖上扔下来,接着跳下一个人来。上面的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渐渐的喊叫声越来越稀,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了。
他们战战兢兢走向那人,见是官军将军装束,姜宥不禁联想到自己的父兄,心有戚戚然。于是让郑措背着,送到了她和莺儿的房间里精心疗治。这就是救治韦暠的经过。
韦暠的到来曾让姜宥燃烧起希望,如果韦暠能留在谷中,就没人敢欺负她们了。可是,韦暠毕竟是将军,他未来会去军中,他和李将军的公案总要了结的。
夜渐深沉,露重光寒,姜宥仍然难以入眠。思前想后,忧虑重重。往事不堪回首,未来渺渺茫茫,不禁悲从中来,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