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未落,晓风微寒,正是五更时分,战鼓“咚咚咚”,响彻营寨,将士们闻鼓而起。接着又响起苍凉的号角声,“呜呜呜”,催促着将士们快速行动。他们浑身上下收拾利落,顶盔罩甲,披上战袍。马夫牵出战马交到骑兵手里,他们迅速安装马鞍。然后排成几列纵队。当鼓声再次响起时,将士们启程出发了。
日出以后,才得到军令休息吃早餐。
姜宥从伙夫手里接过一个篮子,这是他们这组伙伴的食物,共十个蒸饼,佐菜是盐。条件艰苦,但比饥民好多,多数新兵感到满足。
这是奔赴战场,真正的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这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战。和她一样面临挑战的,还有一大批新兵。
叛军攻城略地,官军也要收复失地,目标瞄准一座城。叛军出城迎战,双方在城外三十里展开对峙。
这是一片原野,坑娃不平,杂草丛生,偶见几棵低矮的树木。近午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落在这荒凉的土地上,凄清萧索,天地间充满着肃杀之气。
姜宥和她的同伴首次参战,有点紧张,也有点茫然。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听将帅的指挥,直接指挥他们的是旅帅。他们一百骑排在阵列的右翼。主帅在中军坐镇,副帅在前军指挥,旅帅成了他们的领队。
只见远处乌央央一片,敌人像黑云一样涌了上来,官军立即排兵布阵。对方也排好了兵阵,相对前进。渐行渐近,只听鼓声震天,走在阵列最前端的弩箭手万箭齐发,射向对方阵营,一部分敌军士兵应声倒下。与此同时,敌军也把箭射过来,官军也有士兵伤亡。双方阵营进一步接近。弩手撤下,弓手发力,又对射了一阵。双方均如此,各有伤亡。
两支军队,像两片巨大的桑叶被对方蚕食。双方对冲,短兵相接,将与将战,士与士争,一场混战。金属相撞的声音响彻云霄,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在阵列侧翼的骑兵严阵以待。只见旗牌官举起令旗,在旅帅的带领下冲向阵地,先举弓向敌方阵营射出箭去,然后各持手中兵刃冲杀。姜宥和她的同伴冲过去的时候,敌人手持兵刃虎视眈眈向他们砍杀,此时他们的紧张、恐惧感顿消,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因为你不杀他,他就杀你,没有时间害怕,没有机会退缩。他们只认衣服不认人,见敌人就刺,叛军露头就砍。如果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他们得手立即举弓射箭,直向敌人阵营。
拼杀越来越激烈,只见眼前刀枪翻转,箭矢交坠,寒光闪闪;盔甲染红,血溅如雨,残臂横飞。耳畔似风呼,似雷震,似铁匠铺在锻打,还有绵延不绝的哀嚎声和战马嘶鸣声。只杀得天昏地暗,山川变色,原野悲鸣,虫鸟乱飞。双方都杀红眼了。
姜宥把叛军的一个骑兵挑于马下,那人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喷到她的马上,然后气绝身亡。敌方的一个步兵见状从侧后过来要砍她的马腿。马对骑兵来说如同双脚,没有了马,骑兵就失去了战斗力,所以作战时往往会有让步兵砍对方骑兵马腿的策略。
姜宥一眼瞥见那人张牙舞爪向她的马扑来,她急中生智,右脚一踹蹬,马打旋过来,躲开了那人的大刀。那人举刀再次冲杀,姜宥举枪正准备刺向那人面额,这时官军一个骑兵冲上来,从背后将敌兵砍倒,一声惨叫。突然敌方的另一个骑兵冲了过来,持枪正要刺向那个官军骑兵的后颈,形势危急。说时迟那时快,姜宥回转马头,举起长枪,用枪头抡向敌兵的右臂,枪头侧刃将其手腕击中,鲜血喷溅。只听“哐啷”一声,他的枪从手中滑落,他不敢迟疑,双脚踹马腹,踏着自己的士兵,落荒而逃。
姜宥和这个骑兵互相配合,又砍杀了敌方几个步兵。
这时令旗变换,示意姜宥他们这批上场的骑兵撤下,另一队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