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芙蓉思虑过重,夜不能寐,白天却恹恹欲睡,日夜昏昏沉沉的。渐渐感觉头晕、恶心。请郎中开了药方,吃了几剂药,补血、补气,也没见效,渐至卧床不起,人也越来越消瘦,衰老了很多。
王芙蓉病倒后,贺兰庭之因谷中事务繁忙,不能兼顾,家事无人管理,婢女和小厮日渐懒散懈怠,急需一个当家人管管。贺兰庭之首先想到了姜宥,但又不能饶过许莲蒂。他派人叫来贺兰承进、许莲蒂,跟他们说让莲蒂当家之事。
许莲蒂说:“父亲如此信任,原本不该推辞,只是莲蒂年龄尚小,又不善于管理事务,恐不能胜任当家之职。我举荐一人,就是我的师父姜娘子。她见多识广,能文能武,况且她以前住在碧云轩,父亲待她如女儿般,虽是客,实际上已经融入我们的家庭。请她管理家事,岂不是更好?”
贺兰承进也说:“莲蒂年龄小,可以先让姜娘子管理,让莲蒂跟着她学学,日后再当家也不迟。”
贺兰庭之心中暗喜,面色却很平静,说:“也好,晚饭我们就请姜娘子和韦将军,席间再谈此事。”
于是派人去请姜宥和韦暠共进晚餐。酒过三巡,贺兰庭之面现愁色,陈述当前困境,希望能得姜娘子相助管理家事。姜宥百般推脱,无奈贺兰父子言辞恳切,再加许莲蒂请求,姜宥不得已答应下来。
韦暠心中不悦,但表面很平静。举杯换盏,谈笑风生,晚宴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了集贤院,韦暠才说出心里话,“恕恕,这事你怎么能答应呢,这是他们的家事,而我们是客人。”
姜宥回道:“韦兄,你看当时的情景,我能不答应吗?不答应,有点不识抬举了。况且,我们寄人篱下,我昼思夜想尽点力,现在既然他们认为我还能有所作为,也正是我报答他们的时候,怎么躲清闲推辞呢?”
韦暠沉默了一会儿,面露悔意,“都怪我当时我考虑不周,怎么就是毫无顾忌地去打猎呢?若不是打猎被叛军眼线发现,我们现在还生活在幽谷中。当时只需坚持四五天,那股叛军就撤了,我就无需提心吊胆了。和你以及莺儿和郑措在一起,何其欢乐?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杏花谷,与父母相见,我会请求父母,三媒六聘娶你。”
姜宥若有所思,然后向韦暠道:“我们迟早要离开的,但不可能同时离开。韦兄有婚约在身,当以未婚妻为念,早日完婚。我经历过被退婚,遭遗弃的不幸,我不愿让另一个女人重复我的命运。况且,韦兄身为将军,有良好的前程。宜早日重新投军。”
韦暠笑道:“我跳崖后,传回去的是死信。都当我死了。叛军已占领京城,皇帝幸蜀。官宦富贵之家多离开长安避难,她另嫁他人也未可知。况且,我既然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现在好比重生,若有来生,我不见得还做将军。我可能是山民,砍柴狩猎;也可能是渔人,撒网捕鱼。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韦将军,我只是韦暠,一个庶人。恕恕,不要总说从军从军好吗?”
姜宥沉默了,她心知韦暠还是以她为念,迟迟不愿投军。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他的前程,多有愧疚。得想个办让他走。
两个人谁也说不不了谁,暗自赌气。
姜宥除了每日教授女眷剑术外,还要管理杂事,十分繁忙。小厮和婢女等老少仆人得知是一个外人管理他们,开始对她不甚尊重。她抓了两个撞枪口的,狠狠地责罚了他们,再加上贺兰父子的支持,立了威,当家越来越得心应手。
韦暠虽然不高兴,但他还是暗中帮助她。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韦暠帮她出主意。
姜宥当了家,最崩溃的是王芙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怕贺兰庭之和姜宥走得近,没想到自己病了没多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