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大亮,贺兰承进和韦暠回集贤院吃早饭,还打发人给贺兰金河送了一份,约定饭后一起探洞。

贺兰金河被放了出来,跟着一起探洞,贺兰承进还约了姜宥。家丁在洞口守候,只他们几个人进入。从运筹阁的衣柜里下去,贺兰金河的心情很复杂,百感交集。韦暠在前面导引,先来到离洞口近的那盏灯前,指着灯对贺兰金河说:“你看这种蜡烛和常用的蜡烛有什么不同?”

贺兰金河仔细看一阵子,双眉蹙了一下,触动前事。那是父亲还在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弟弟哭闹不止,乳母哄不好,她跑过去逗弟弟。母亲问乳母道:“我儿冷吗?饿了吗?”乳母答道:“刚吃过奶了,包被也是厚的。不知怎么就哭个不停。”

母亲把孩子抱过来哄,回自己的卧房,她也跟着母亲进去。然后母亲把乳母和婢女都屏退了。过一会儿,弟弟不哭了,一逗“嘎嘎”地笑。这时父亲回来了,手里拿一个小包裹,神秘的样子,没说话,直接把包裹放在床榻下面。放好后,转身问道:“乳母呢?”母亲说孩子哭,她们哄不好,就抱了过来。然后父亲也来逗他说:“你是未来的谷主,还可能是国主,哭哭啼啼怎么能行?”

山野之中倒是没有什么忌讳,有管老谷主叫大王的,有叫老祖宗的,甚至还有叫皇帝的,就是没有叫国主的。母亲笑着说:“什么国主啊,你又卖弄新鲜词汇了——刚刚拿的什么东西?”说着蹲下来伸手到榻下把父亲刚放的东西拿出来,打开一看,是两颗蜡烛。母亲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啧啧赞叹,“这么好的蜡烛,从哪买的?”

父亲笑着说:“是刘景托人从海疆买的,就这两颗,别人家都没有。”她也知道,刘景是管家刘宏的儿子,跟着二叔在城里做生意。她也好奇走过来看,确实与日常使用的蜡烛不同,蜡身略粗,蜡肉细腻,烛心紧实,油脂浓重。她当时特别喜欢这个蜡烛,心想自己屋里有几颗就好了。过几天她去母亲房里问蜡烛的事情,母亲说父亲把蜡烛拿去了运筹阁。她太喜欢那两颗蜡烛了,所以至今都记忆犹新。

她忆起这些往事,悲怆感慨,问韦暠道:“这个蜡烛能燃烧十五年?”

“是的,从这里灰尘看,好久没人来了,但蜡烛还在燃烧。我小时就听说有种蜡烛能燃烧几十年,但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能买到。金河娘子,想到什么了吗?”

于是贺兰金河把当年的情景说了一遍。韦暠喜出望外,然后引她去看那只手掌印。韦暠指着说:“这是凶手留下的,从手掌的大小看,这个人身高七尺五左右,我特意照着画下来拿给裁缝看的。”

贺兰金河借着火把,稍远一点看,一只右手的手掌印赫然呈现。她内充满了愧疚,心想不用裁缝看,我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二叔的掌印。她低下头说:“可以证明不是二叔做的,但凶手是谁呢?”

韦暠看向她道“可以从刘景身上调查。”。

贺兰金河叹了口气道:“但他已经死了,在我父亲遇害前就死了,连人带马车都掉山涧里了。我听下人议论说的。”

韦暠说:“他的离奇死亡有玄机。为什么是在你父亲遇害前突然意外了?”

贺兰金河点点头,似乎有所悟。

到底没有白来,收获不小。但他们只是发现个线索,并不能确定凶手是谁,还得找谷主商议。考虑谷主伤得很重,此时身心俱痛,如果同他商议此事尤其让他看见贺兰金河,可能要情绪失控。所以暂时不去见他。待他康复,再商量。并约定,对探索结果保密。

贺兰金河带着悔恨和悲怆又回到了卧龙馆。她思前想后,心潮久久不能平静,她把当年的记忆又搜索一遍,理出头绪。

贺兰承进暗中调查管家刘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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