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一路颠簸,终于到达了纪家村附近的客栈,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天。来此联络的是纪恒的二叔,脸色阴沉,讥讽道:“真是千金之躯,走得如此缓慢。”

堂兄赶紧赔礼说,路上有些羁绊,所以来晚了。

连夜准备,第二天纪家就派花轿来接。一路敲锣打鼓,热热闹闹,把姜宥娶到纪家老宅。纪父是长房长孙,得以住到老宅。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一波接一波,倾村出动,都想来看看京城来的人和东西都是什么样的。喜宴到半夜才结束,然后洞房烛灭。

第二天早晨拜见舅姑。二老都一脸严肃,怕被京城来的媳妇瞧不起,各种摆谱立威。折腾大半天,礼节才完成。之后几天,陆续拜见了纪氏家族的七公八叔、三姑六婆。而纪恒在新婚的第三天,就打马回城了,留下姜宥在陌生的环境里独守空闺。好在有莺儿陪伴,郑措保护;厨娘做的是家乡饭,织工的手艺引来邻女艳羡,纷纷来请教,气氛热烈,聊解孤寂之感和思乡之情。

姜宥带来的四个人各司其职,厨娘负责做饭,织工负责织布裁衣,郑措做些杂事,还要跟纪恒的弟弟一起种地浇园,莺儿负责服侍纪恒父母和弟妹的生活起居。姜宥照管纪恒和原配妻子的三岁儿子兴儿。

厨娘做的是京城的风味,再加上姜宥带了不少金银,买的是上好的食材,让舅姑品尝到从来没吃过的美味佳肴,感到很满意。过了半年,饫甘餍肥久了,思念起纪恒原配妻子做的粗茶淡饭来了。与此同时,左邻右舍,三姑六婆,七公八叔不停地撺掇。本来一个人就能干的活,现在要用五个人,白白赔上几个人的饭。纪恒前妻活着的时候,织布缝衣,做饭扫地,盛饭倒酒,打水浇园;服侍舅姑和弟妹的生活起居,倒尿盆,端洗脚水,打点洗漱,都是她一个人做,孩子背在身上。

舅姑对姜宥越来越不满,久怀忿意,终于爆发了。

有一天早晨,莺儿去纪恒父母房里端起拿尿盆准备去倒时,忽然听到老妪大喝一声:“放下!”

莺儿吓一跳,心想:我这是倒尿盆又不是偷东西,这是怎么了?

纪恒父亲接下话说:“让你家娘子来倒!”

莺儿不解其意,问道:“为什么?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我们陪嫁来干什么?”

“你们来这么多人,吃穿用度要花费多少?我们家又不是大善人,不供这么多人吃饭。”纪恒的母亲怒吼道。

“我又不是白吃饭的。”莺儿气哭了。

姜宥听到动静起来,这时孩子也被惊醒了。于是抱着孩子向舅姑房里走去。刚出门,迎面碰见莺儿气呼呼地、哭哭啼啼跑来。见到娘子“哇”一声大哭起来。

问清怎么回事,说:“你先回房,我去倒尿盆,服侍他们洗漱。”

厨娘正在做饭,忽听一阵吵闹声,侧耳倾听,莺儿在哭,老妪在骂。早晨四周都很静,听老妪说什么白吃饭,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嫌佣人多了。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饭菜盛好,先送到翁妪房里。

老妪一把把饭菜打翻,骂道:“要你来送饭?你家娘子怎么不送?都是来白吃饭的。”

然后大哭起来。

郑措和织工也听到骂声赶来,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姜宥听明白,这不是谁倒尿盆谁送饭问题。

于是恭谨地说道:“母姑有什么想法请跟儿媳说,我会谨遵教诲。”

“这些家事原本你一人能做,兴儿亲娘在的时候,都是她一人承担。弄四个人来,白白赔上许多饭啊。我要找人把他们领走,都卖了。”老妪气恼地说。

姜宥道:“母姑的教诲,儿媳本不该反驳,但郑措和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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