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镇小学,她便找到钟副校长,掏出那份通知书来说道:“钟校长,镇上的委任状已经给我了。往后我可就是你的属下罗,希望多指点。”
钟副校长已经接到李主任的电话,淡淡地说:“我对幼儿教育可是一知半解,只是没法子才挂这个虛銜。你马园长在咱茅花镇算是老幼教罗,往后这幼儿园的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只要是你能办妥的,就甭再找我商量了。”
说罢,她带着马金娟到幼儿园的大门口,掏出一大串钥匙来交给对方。幼儿园虽说是在镇小学里,但是为了管理方便,在装修时便已经专门砌建了围墙,连大门都是单开,与学校的大门不在一块儿,使幼儿园形成一个独立的院落。“这是幼儿园所有的门钥匙,从装修验收后这里便全锁上了。你自个儿进去查看吧,我还要上课去,就不多耽误你了。”
钟副校长如释重负般走了,留下马金娟乐颠颠地佇立在幼儿园门口。若不是路上人来人往,她真想仰天大笑呼号:“这幼儿园终于到了我的手里啦!”
细心的钟副校长为每一片钥匙挂上一个小牌牌,上面标明是哪扇门的,马金娟轻而易举地找到大门和楼门的钥匙,打开了门径自走过去。然而,当她巡视每个房间后,心中不禁一格楞,气得直想跺起脚来骂娘。
新幼儿园所有的房间里,装修垃圾倒是全清理出去了,但是地面上还有墙壁上、窗台上乃至门扇都浮着一层灰尘,几十扇窗户的玻璃不仅蒙着灰尘,还有刷墙时溅落下的涂料斑点密密麻麻的宛若星罗棋布。她想起来这幼儿园是吴泽来承包装修的,便气颠颠地一遛小跑到新区,在建材店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吴泽来。“吴总,我哪里得罪你了?瞧你干的好事!”
“马园长,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吴泽来起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诘道。
“你装修的那幼儿园,就那样灰头土脸地交给我?”马金娟气呼呼地说:“连脚都踏不进去,干装修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
“哎哟,马大园长呐,你可真是冤枉死我罗!”吴泽来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嬉皮笑脸地回答说:“你八成是不晓得装修业的规矩吧?装修竣工后,我们只负责把所有的装修垃圾清运出去,至于‘开荒’保洁嘛,按规矩是由业主自个儿负责的,你可别赖到我的头上坏了我的名声!”
“我不管!你总得找人给我弄得干干净净,要窗明几净才行!”马金娟耍起了赖皮,不依不饶地说道。
“行啊,我们搞装修的本来就乐意为业主服务好的。”吴泽来眼珠子一转,晓得不应承下来,怕是她会赖在这儿纠缠不清,便答应说:“不过在商言商,那是有偿服务。‘开荒’保洁明码标价,一平方米四元,我给你打九折。”
“啊,你要宰人哇!”马金娟倒吸一口凉气。她盘算了一下,整座幼儿园约千余平方米,光打扫打扫卫生就要掏四千多块钱呐!
“不然你自己找人干,或者到市里找专业保洁公司也行,他们跑这么远,接不接活且不说,那价格比我们装修公司的可要高得多!”吴泽来眯着眼说道。
“好一个奸商,算你狠!”马金娟楞了一会儿,只有忍着心窝儿痛答应下来:“三天,两千块,开发票。”
“不行啊,一千多平米呢,从明天起五天完事,开发票四千块一个大子儿也不能少。”吴泽来已经猜出这马金娟必定是夺到了那幼儿园园长的位子,想起董镇长的催促,便不想搅和进去。
“三千!”“你另请高明吧!”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三千五百块开收据成交。吴泽来马上把当初在幼儿园装修工地上负责的技术员喊来,让他带两三个工人去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