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哥哥在这个陌生城市逐渐稳定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终于明白了死亡的意义。

想起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她躺在床上,干涸的唇在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果那天我没有把枕头下藏着的钱告诉父亲,母亲是不是也许有救呢。

年幼的不懂事,让我现在每次想起来都会在愧疚中挣扎。

偶尔也会想起父亲临终前,向我伸出的那双手。

顾言总会察觉我的每个细微的情绪,他会摸摸我的头发,对我说:「阿姨那么爱你,从来没有怪过你,她当时一定是在为打了你道歉吧。」

我没有看到母亲最后的模样,顾言不愿意给年幼的我心理留下阴影。

目睹一切,又亲手操办了葬礼的顾言,一定比我更难受吧。

我上初二的时候,哥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演讲。

笔直修长身躯和清俊的脸庞,他一开口,就惹的一片哗然和赞叹。

女生爱慕他,老师欣赏他,就连在男生堆里,顾言的人气也很好。

就连唐诗都说,没想到不起眼的松南中学,竟然出了一个像明星般耀眼的人物。

我跟顾言一起放学的事被很多人看到,身边指责我的人越来越多。

我走到路上会突然被脚下的树枝绊倒,去食堂排队总会被莫名其妙的挤出来。

好几个女生都警告过我,不准跟顾言走的太近。

除了我们班里的几个女生以外,她们并不知道我跟顾言是兄妹关系。

其实也正常,顾言像璀璨的明珠,而我只是人群里扔一颗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石头。

而我只要说顾言是我哥哥,那一切事情或许都迎刃而解了,我的性格倔强,又不想跟那些对顾言有企图的女生多费口舌。

晚上吃饭间,顾言察觉了我不自然的拨弄头发,他关心的问道:

「阿微,你脖子怎么了。」

「没事。」我下意识挡住。

顾言修长的手指轻轻刨开我的头发,我动弹不得。

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我抬头看他的眉梢皱的厉害。他拿来药替我擦上,冰冰凉凉的。

「谁做的?」他问。

「我不知道,我走着走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飞过来了。」我十分诚实的回答。

顾言黑着脸,动作十分小心的给我擦药,但是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很少见到顾言这样生气,平时即使我做错事情,他也只是轻轻皱着眉,佯装扬着戒尺要打我。

可是我知道,他是吓唬我的,因为每回落下来的戒尺不是被他的手背挡下来,就是很轻很轻,打了几次,手心也不见红过。

第二天早早的,顾言又拨开我的头发检查我脖子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大半,他才放心下来。

他光明正大的载着我到校门口,我刚准备撒腿跑,顾言拉住了我的手。

我错愕的看着他,顾言脸上看不到一丝神情,拉着我走进校园,陆陆续续能感觉到周围聚集了一堆女生在窃窃私语。

顾言一路上拽着我的手,我们身上异样的眼光越来越多。

直到走到我们教学楼下,顾言才放开我的手。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快上去吧,好好上课,哥哥晚上来接你回家。」

周围更是哗然起来,窃窃私语的讨论原来我是他妹妹。

顾言仿佛当周围的人不存在,叮嘱我快点上去,我点了点头,在顾言的目光下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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