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了酒鬼父亲,他卷走所有的钱都拿去赌光了,妈妈从那以后一蹶不振,也不再送我和哥哥读书。

王姨说妈妈病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

我只记得那天屋里头来了好多好多人,比过年的时候还热闹,王姨趴在妈妈的床边哭。

许多人围在一团,一直在叹气,嘴里说着多可惜,好好的人愣是被病给拖死了。

我还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只看到有人把妈妈抬起来,我哭着不让他们走,求他们不要带走妈妈。

我死死的抓住妈妈的裤脚,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再也不肯看我和顾言一眼。

王姨抱住了我,眼里含着泪对我说:

「微微让你妈妈走吧,她这一生太累了,让她死去也安稳些。」

我哭了起来,抓着顾言的袖子喊:「哥哥,不要让他们带走妈妈。」

「她答应我们等会还要起来给我做南瓜糕吃。」

那些大人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劝,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把妈妈抬了出去。

我第一次看到顾言那么悲伤的眼神,他用手捂住我的眼睛,我的视线除了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我能感觉到,顾言在我身后,他瘦弱的身体在颤抖。

后来我只看到一个灰色的骨灰盒,顾言将一条白带子绑在他的手臂上,又绑了一条在我的额头上。

顾言眼眶红红的,却还是愿意温柔的摸摸我的脸安慰我。

他伸手接过了骨灰盒抱在怀里,牵着我的手在嗦喇的声音中往前走。

那天我终于看见了我的父亲,那个跟我做了约定又说话不算话的人,那个害妈妈一病不起的人。

他胡子好像更长了,身上终于没有了酒味,他抱着装着妈妈的盒子上不肯撒手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也没有见过那个说话不算话的父亲。

我趴在桥头,夕阳洒在我跟顾言的身上,湖水泛起来一卷又一卷,感受到了凉意。

我偏过头问顾言:「妈妈去哪儿了?」

顾言看了一我一眼,摸了摸我的头,指着远边的天说对我说:

「所有离开我们的亲人都会变成天边的云彩,用另一种方式守护我们,阿微的妈妈也是。」

我望着那一朵连着一朵的云彩,在夕阳映照下特别好看。

我又问:「为什么妈妈不带我们去?」

顾言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好凉,跟桥下的湖水也一样凉,我在想妈妈平时洗衣服的时候,也这么凉吧。

我伸出来另一只手抓着顾言,想让他暖和一点。顾言将我两只手都握在手心里,在我耳边说:

「因为阿姨很爱你,所以选择先去守护你,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阿姨担心。」

我仿佛听进去了顾言的话,懂又没有完全懂,只是使劲点了点头,然后趴在桥上望着远方好看的云彩。

顾言开始学着给我做饭,他最开始只会煮面,面条要么什么味道也没有,要么咸的吃不下去。

后来他开始学着炒菜,我亲眼看到他干净好看的手上被油溅的红红的,菜端上桌的时候,一团黑漆漆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他尝了一口紧紧皱着眉头,按住我的筷子不许我吃。

他又给我煮了一包好吃的方便面,里面放了一颗荷包蛋,而他在旁边皱着眉把那盘黑漆漆的菜吃的一干二净。

早上顾言会给我穿袜子帮我梳头发,以前都是妈妈给我扎三个辫子,顾言花了一早上给我扎了两个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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