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刚想说话……
“你不要念那个名字，我不喜欢听。”那个雪一般的声音就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我知道了……”他小声的回应。
大概是听到了路明非的声音，古德里安教授说：“龙皇尼德霍格，不存在于任何国家历史里的，从未被记载的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皇帝。在世界历史的另一面里，真正的世界的主人。”
“它的名字只在《埃达》里被提及，其它任何古代文献中都没有它的身影。在诗里，它被描述为啃食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毒龙。但人们不知晓它真正的身份。”
古德里安教授的手摩挲着下巴，目光在画上停留，“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这幅画里藏着的威势惊讶到。”
“仿佛直面那位至高的皇帝。”他的声音有种怪异的感觉，但路明非理解不出来。
“如你所见。”古德里安教授目光炯炯地直视路明非，“我们的学院的唯一专业，就是屠龙。”
“人类谱写了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龙族的身影。可这个颠倒世界的秘密太过惊世骇俗，如果它被泄露，导致的恶果根本无法判断。”
“所以，在世界的背面，有很多人一直在做这件事，这是一场普通人看不见的战争。倘若让那些龙族真正归来，我们的世界必将被他们摧毁，人类会成为他们的奴隶，我们现今的一切都要化为尘土。卡塞尔，还有那些所谓的“血裔”家族以及世家都在这场战争里。是我们一次次的阻止了那些残暴的龙族归来统治世界，所以才有了外面那个繁华多彩的只属于人的世界。”
“虽然如今那些家族的力量也衰弱了，但卡塞尔继承了他们的意志，继续进行对抗龙族的事业。”
古德里安做了个“欢迎”的手势，指尖向着那幅画，“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路明非！”
路明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低头沉默了。
这时候芬格尔“刷刷刷”地跑回来了，推着一辆小餐车，车上是两瓶可乐和一杯咖啡。
古德里安教授皱眉，“怎么这么慢？”
芬格尔递给路明非一瓶可乐，挠挠头，咧嘴一笑，“餐厅那边没可乐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两瓶，还给您带了杯咖啡。”
忽然，路明非听见了哭声。
是他很熟悉的声音，但他从没有听过她哭得这么的惨烈，这么的凄苦。
路明非抬头看去，古德里安、芬格尔都消失不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孤单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
那张精美的面颊上流着泪，是血色的泪。
她的眼睛也不看他，而是望向车厢的外面。
他也扭头去看。
贴着墙纸的车厢和舷窗已经消失了，外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海，冷冽的寒风咋呼地吹，天空之上乌云密布，咆哮的暴风雪笼罩了整片天地。冰封的海面上有两道巨大裂痕，裂痕纵横交错，形成巨大的十字，十字的中央，也是冰海的中央，是高入天穹、万古不朽的巨大铜柱。铜柱之上有粗壮的青铜锁链，蛇状的文字在铜柱和锁链表面缓缓流动，如同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