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通火,老太君也乏了。
姜南枝扶着她回内室休息,二人慢慢走在院中,老太君开口对她说,“我看得出,刚才在院中,你想揪出幕后主使放那丫鬟一马。”
姜南枝默然片刻,道,“做下人的,不过是听着主子的吩咐办事,多少是身不由己。”
老太君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手,“你同你娘一样,太善心,听祖母一句话,在这世家里,心善是万万要不得的,你忍让一次,就会有人得寸进尺一次。”
姜南枝没有说话,扶着老太君走进内室。
服侍她躺回床上,姜南枝拉过被子仔细的掖好被角,盖在老太君身上。
老太君合上眼睛,声音中有疲惫之感,“老了,不中用了,这家终究是要留给你们这些小辈......如今这年岁才知美梦浅短日头长,季郎,何时才能再见你......”
祖父在家中行三,隐约记得祖父还在世时,祖母常唤他季郎。
后头的几句话更像是梦呓,姜南枝在床边坐了会儿,等老太君的呼吸变得绵长,起身缓缓退出内室。
走到院子里时,看见姜承睿坐在石桌上玩他的木头片子,听竹守在一边。
想了想,姜南枝喊了声,“阿睿。”
姜承睿转头看见是她,忙放下手中的木头片子,迈着小短腿颠儿颠儿的跑过来。
今天日头盛,姜承睿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面上出了一层薄汗。
姜南枝看着他,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她真怕搁在程元湘手里再养出第二个姜欢仪。
不过这些事情,显然不是她该插手的。
“你留在福堂陪着祖母,如果祖母再说不想吃饭,就像今天早晨一样,拉着她吃饭拉着她散步,好不好?”
姜承睿认真的点点头,“好!”
姜南枝摸摸他的脸,“真乖,乖乖和听竹姑姑在这里玩吧,姐姐先走了。”
等走出福堂,姜南枝才发觉丹书不知去了何处,明明早晨和她一起前来的。
回头去问听竹,听竹道,“小姐陪老夫人用早膳的时候,丹书说有点事先走了。”
姜南枝心想,许是院子里有什么事她便先回去了,也没太在意。
等回了棠梨院,只有蓝衫的风裳在院中舞剑,刺挑截撩接上一个转身,一道剑锋劈过,扬起一地落花。
转过身,风裳看见在院门边驻足的姜南枝,剑锋一转,将长剑收回剑柄之中。
“舞的真好!”姜南枝笑着夸她,风裳舞剑的样子,像在古装剧中看见的侠女,但这是真正的侠女,自然比古装剧又英姿飒爽许多。
“小姐谬赞。”风裳微红了脸,转身回房间去放剑。
等放好剑走出来,姜南枝已经把院子里转了一遍,她转头问风裳,“丹书呢?她没回院子吗?”
风裳回答,“小姐不记得了?她去给阁主送药,大概还有一会才能回来。”
她这么一说,姜南枝忽然想起来,昨天睡前写好的药方,是她嘱咐丹书记得去送的,被老太君一通火气发的她都不记得了。
快到午膳的时候,丹书才姗姗归来。
姜南枝坐在廊檐下整理脉案,面前摊开一个巴掌大的本子,上面记录一年来公子幽的所有情况。
听见动静一抬头,看见丹书从院门跨进来,姜南枝一面写一面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丹书掐着腰喘着气,“真是累死我了,青天白日的又不能用轻功,我跑了三个地儿,可真是跑死我了......”
她走到姜南枝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