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国庆。我决定带着甘遂、红景天和辛夷回到我的老家威灵仙去看望爷爷,顺便给辛夷抓点药,辛夷的扁桃体又肿了。
坐在苏合香到威灵仙的大巴上,红景天小鸟依人靠在甘遂肩头,剩下的辛夷和我就“被”组队了。
“你说你们家的医术是祖传的,那你爸爸为什么不学中医却学了西医?”辛夷用她那对溺死人不偿命的深邃眼眸望着我。
辛夷的问题,把我带入了一段回忆——我拥有黄杏林完整的记忆,可是我也有独活的完整记忆,包括我去过的所有时空的画面和信息。
“我的爷爷叫黄岐,曾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医,他医术高超,宅心仁厚,针法出神入化,对于那些贫病交加的乡亲,如果只用针灸就能解决的,就会分文不取,免费医治,在威灵仙,是菩萨一般的存在。”
爷爷的故事,可以说陪伴我长大,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爷爷,我从小就被周围所有人宠爱着,善待着,仿佛我就是威灵仙共同的孩子。
“你爷爷医术这么好,为什么到你爸爸这里却成了外科大夫了呢?”辛夷更加好奇了。
“人怕出名,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举报我爷爷无证行医,可笑世代相传的神医却拿不出医师资格证,于是爷爷关了威灵仙的医馆,回到了仙鹤草,闭门谢客,深居简出,种田养花,过着隐士一样的日子。”好几个月不见,此刻我突然特别想念爷爷。
“我爸爸觉得屈辱,就改学了西医。上了医学院之后,甚至都有点看不上爷爷了,觉得爷爷的那一套不科学,落伍了,该淘汰了。将来,也让我继续学西医,而爷爷坚持让我学中医,所以我们都渐渐和爷爷有了隔阂,很久没有见面了。”
辛夷看着窗外:“我也觉得中医好像有点过时了,现在看病都是各种检测设备,高科技啊!那你为什么又决定学中医了呢?”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辛夷的问题,威灵仙就到了。我们简单吃了碗米线就搭了辆客货两用车,前往仙鹤草。
“这个地名真好听,让我觉得里面住的都是神仙,满天飞着仙鹤,拔棵草一嚼就能长生不老!”红景天一脸憧憬,却被一个大坑颠簸着撞进了甘遂怀里。
“哎!”辛夷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路,咱俩得被狗粮撑死。”
我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望着辛夷:“要不我委屈一下从了你?”
辛夷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想的美你,还委屈你,滚!”
甘遂拥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红景天,一脸坏笑的说:“我怎么没发现呢,这俩还真绝配呀!要不我们撮合撮合?”
辛夷气的脸都绿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俩,就知道卿卿我我,本姑娘和黄神医是做大事的人,没功夫谈情说爱,是吧黄神医?”
我昂起头,挺起胸膛,对着这对小情侣大声说:“本大夫有重担在肩,将来要扶危济困,拯救天下苍生!哪有功夫在此儿女情长!”
红景天笑得更欢:“配合这么好,比咱俩还默契,嗯?”
甘遂郑重的点点头。
我瞅了他俩一眼:“鼠目寸光,不可救药!”
说笑间,我们又得下车了,仙鹤草是到了,可爷爷的家在半山腰,还得步行一小时才能到。
仙鹤草虽然没有仙鹤,却是满山的古杜鹃,可惜没到花期,只剩满山翠绿,一地苔藓,软软糯糯覆盖着道路两旁的地面,山腰往上,云雾缭绕恍若仙境,完全没有秋天的肃杀。
“没有花也这么美,感觉头脑都一下子清明了,你们说,要是这一树树的杜鹃都盛开,要美成什么样?”红景天似乎已陶醉在这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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